两年的陪伴,两年的治疗,韩智炫的自闭症症状终于消失了,这是一件非常大快人心的事情,只剩下抑郁症,还有一些轻微的症状会时不时会出现。
由于韩智炫的导师平时工作很忙,分身乏术,所以叶倾城在担任他的心理治疗师的同时,还兼任了他的经纪人。
除了为他承接一些大型演出和商业邀演之外,剩余的时间就是给他做心理治疗并且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韩智炫在生活上自理能力非常差,因为从小被韩彩英关爱太多的缘故,他连自己的袜子都不会洗,所以基本上就是一个生活白痴。
除了在弹钢琴上有着超人的音乐天赋外,几乎一无所长。
叶倾城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天长日久,韩智炫对她的依恋越加深厚,甚至连睡觉都希望她能陪伴在他的身边,这让叶倾城非常苦恼,觉得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后来,她又招聘了助理艾伦,艾伦是一名留学生,刚刚大学毕业,长得清秀可人,性格也很乖巧,情商非常高,这是叶倾城从无数的竞聘者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唯一一个合乎她的标准的人。
可是韩智炫似乎对所有的人都很排斥,只信任叶倾城一个人,假如叶倾城有什么事情离开一段时间,他便会大发脾气,琴也不练,一直怄气到叶倾城回来,情节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摔东西,这让叶倾城头疼不已,她和韩智炫之间似乎已经到了寸步不离地地步了。
日子一长,为了不让韩智炫再受到任何刺激,叶倾城只好由着他的性子,什么事情都依着他,这样下来,倒也再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还算是比较愉快地一起度过了后面的时间。
这一次他们接到北京那边主办方的邀请,来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大厅做首演,一时间在国内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为了尽可能避免各种不利于韩智炫心情的事情发生,叶倾城一直都谨小慎微地做好各种防范,生怕一不小心出现什么差池,让国内的媒体对韩智炫爆出各种不利的新闻,现在这种时刻是最关键的,她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觉得精神压力非常大。
侍应生把他们带到一个靠近走廊尽头的包间里,负责为她们点餐。
根据韩智炫的口味,叶倾城点了几道他喜欢吃的菜系,刚要把菜单交给侍应生,没曾想一直很安静的韩智炫突然开口说:“来一瓶红酒吧。”
叶倾城惊讶地张了张嘴,刚想制止他,谁知他根本就不理睬,继续重复道:“来瓶红酒吧,好想放松放松。”
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喝酒,叶倾城也就顺了他的心意,朝着侍应生点了点头,示意他开一瓶上等的红酒过来。
从来都不喝酒的人,今天破天荒提出来要喝酒,这让叶倾城觉得惊诧不已。
可是韩智炫却跟没事人一样,轻松地把玩着手中的筷子,朝着叶倾城深情地看着,眸光闪动,荡漾着微波。
叶倾城垂下眸子,长而浓密的睫毛遮在脸上,挡住了她眼中看不分明的情绪。
不希望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也不愿意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他们两个人,仅仅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而已,别无其他。
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越是排斥,他却越想靠近,这让她感到头疼不已。
实在耐不住他这样发情地继续看下去,叶倾城借故要去洗手间,临出去的时候,一再嘱咐艾伦看好韩智炫,说自己只是去一下洗手间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得到了韩智炫的应允,叶倾城逃也似地出了包间的门。身后似乎被什么灼热的视线燃烧着,仿佛要着火了一般。
穿过长长的走廊,她将头发垂在脸上,眸光闪烁跳跃着,时不时向远处偷望几眼,生怕会遇上什么不该遇见的。
前面拐弯处突然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她支了支耳朵,觉得有些耳熟。
”我只有两个条件,除此之外,全都免谈。“女人的声音很强硬,似乎对另一个人抱有很大的成见和怨气。
“什么条件。”男子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清冽而冷峻。
叶倾城猛然滞住身体,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惊惶地停下脚步,在呆滞了片刻后,马上醒悟过来,赶紧掉过头,朝着原路过来的方向落荒而逃。
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真是见了鬼了!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刚才那声音,明明就是陆沐白传来的,虽然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对他所有的事情都记忆犹新。
那个女人是谁?声音听上去有点儿耳熟,当初陆沐白背叛自己的时候,不是已经有了新欢了吗?可是为什么会单独和别的女人在这里谈条件?
心中不敢多想,她加速了脚步,朝着走廊的尽头一路小跑起来。
陆沐白走到拐弯的地方,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匆忙小跑的那个人的背影,本来是无意中的一瞥,他的眉头突然深锁,猛然扭过头仔细打量着那个修长纤细的背影,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是她?
是她吗?
这个念头缠绕在他的心间,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女子的身后。
是不是她,只消追上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他迈开长腿疾步跟了上去,身后的女子气急败坏地喊道:“陆沐白,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还没考虑好就不要再来跟我谈。”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叶倾城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立刻明白了他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慌不择路,随手推开了一个包间的门,一看里面没人,立刻从里面把门反锁上,紧张地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来,叶倾城紧张地靠在门上,一只手死死握住门锁,生怕他会撬开门闯进来。
陆沐白站在门外,眸色沉了沉,伸出手轻轻扭了一下门把手,发现已经从里面上锁了。
此时他的心中,更加加深了怀疑,如果不是她,没有人会这样躲着他。
他拿起手机,拨了大堂经理的电话,让他带着药匙过来打开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