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卡兰多的土地上,凯撒想起了少女的话:“在踏上卡兰多大陆的时候吹响它,我会来找你。”
凯撒摘下了绑在护额上的兽牙,将它放进嘴里,用力一吹!
兽牙震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凯撒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波动传了出去。片刻之后,兽牙又震动了一下,于是凯撒感觉到远方有一个声音在回应他的呼唤。
那就是山与海所在的地方。
凯撒重新将兽牙绑在护额上,然后向远方奔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吹响兽牙的瞬间,大陆上所有神庙中的兽皮鼓都响了起来,蕴含着神秘力量的鼓声扩散开来。无论相隔多远,那些有资格听见鼓声的人们都收到了这个信号。
这一刻,整个卡兰多都沸腾了!
在卡兰多大陆最高的吉克拉玛峰上,几个蛮族强者正在苦修,当圣庙里的兽皮鼓敲响时,这些人都感应到了。他们先是向圣庙望去,随即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将目光投向雪峰的顶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雪包,里面传出了轻微而有节律的酣声。
过了一会,雪包中忽然伸出一只看起来有些秀气的小拳头,一个少女从雪中坐了起来。她的左手高高地举着,右手正用力地揉着眼睛,试图将睡意驱散。
经过一番挣扎,少女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望着前方,眼睛却没有焦点,明显还没真正清醒过来。
少女摇晃着站了起来,又揉了几下眼睛,视线终于聚集在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老人身上。
这名少女,正是山与海。站在她面前的则是蛮族大祭司乌拉扎祖。
山与海忽然低头,看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串兽骨项链,上面的一颗兽牙已经布满了裂纹,似乎随时会爆开。片刻之后,少女抬起了头,说道:“大祭司,他来了。”
乌拉扎祖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来了。”
少女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难道他改变主意了,想要做我的男人?”
大祭司微笑着说道:“我觉得他只是想来看看你。”
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真会这样想我?”
“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对,去问问他!”
少女辨认了一下哨声传来的方向,便要奔去。
“等等!”乌拉扎祖叫住了山与海。
“还有什么事?我要赶路呢!”
“你就这样去吗?你难道忘了,兽神之牙吹醒时,所有神庙的战鼓都会敲响。而你当年把兽神之牙当作约定之物送给了一个诺兰德人的事,整个卡兰多的人都知道了。”乌拉扎祖委婉地提醒道。
少女的眉毛竖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像寒风一样冷冽:“你是说扎乌那些人……”
“不止是扎乌,所有年轻人都会想去见见他的。”
“那些人去了也是送死。”山与海哼了一声,说道:“凯撒可是很强的。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有把握战胜他。”
说完就跳下了山崖,如流星般坠落。
过了一会,下方传来一声闷响,整个吉克拉玛都颤动了一下。大祭祀的心也为之一颤,连忙跑到断崖边,向下看去。
白雪覆盖的山腰上,少女的身影正在远去。
乌拉扎祖叹了口气,缓缓地摇着头。大祭司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本在修炼的人都跑到了悬崖边,目送着山与海远去。
“看什么呢?还不去修炼!”大祭司冷冷地说道。
那些人颤抖了一下,连忙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继续修炼。事实上,除了山与海之外,蛮族强者们对大祭司乌拉扎祖的印象都是可怕,而不是亲切。
这个时候,凯撒正在荒原上漫步,他还不知道那个兽牙惹来了多大的麻烦。不知有多少年轻的蛮族强者正在向这边赶来。这些人就像红了眼的野猪,要将凯撒踩进泥里,再狠狠地践踏几遍。
夜幕降临时,凯撒躺在一棵大树上,仰望着星空。卡兰多的天空看起来比诺兰德更宽广,星辰也显得更加璀璨,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心胸也会变得更加开阔。
“真是个好地方啊。”凯撒不由自主地感慨道:“可惜这里的居民不怎么友好。”
在同一片星空下,山与海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边。这条河看上去很平静,水面下却是暗流汹涌。一条条巨大的鳄鱼在河中游荡,它们的背脊露出了水面,看上去就像一块块枯木。
山与海什么都没想,她直接跳进了河里,一沉到底。
原本平静的河水沸腾了!无数巨鳄蜂拥而来,争先恐后地向山与海游去。对它们来说,这个少女就是无上的美味!
然而,河水很快就从沸腾变成了爆炸。一道道巨浪扶摇而上,直冲到数十米的高空中!一条条巨鳄在水柱里翻滚着,有的甚至被抛到了百米之外!
鳄群并没有被吓退,它们仍然前赴后继地扑向在河底漫步的山与海,然后被少女打飞。有几条鳄鱼格外凶悍,被打飞了还不罢休,落下后又锲而不舍地游了过来。
山与海不胜其烦,小拳头向上轰出,掀起了一道巨浪。数十条鳄鱼被卷到空中,然后再张牙舞爪地落下。
这一幕不停地上演着,直到少女从大河的另一端上岸,鳄群才不甘地散去。
上岸后,少女浑身都湿透了,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嘴里还叼着一条肥鱼。扑的一声,少女吐掉了肥鱼,然后向远方走去。她的手里还抓着一条鳄鱼的尾巴,就这样拖着一条长达十米的大家伙走向远方。
少女在一片空地上升起了篝火,将鳄鱼架在上面烤。没过多久,鳄鱼就变成了一堆骨头。
吃饱喝足后,山与海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于是决定小睡一会。她找到一块巨岩,挥手将上半段削去,留下一个平面,然后爬了上去。少女刚把头放下来,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平静的夜晚中,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呼应着少女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