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雪山!欣然现在受不了任何颠簸,你忘了钟沐阳的话?”

“别跟我提谁的话,谁的话我都不信,我不信我的丫头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这是她最不能忍受!”傅邵勋情绪突然激动,冷静沉着全然不再。

李琪琪一时语塞,傅邵勋的声音不大,说的却是斩钉截铁,傅邵勋这次,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带昏迷着的安欣然去雪山,他没有开玩笑。

钟沐阳昨天晚上连夜赶回去找他的父亲,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办法,让安欣然醒过来,现在是谁也劝不动傅邵勋。

李琪琪虽傅邵勋执着弄得无话可说,但她坚决不同意傅邵勋冒险带安欣然上雪山,简直就是胡闹,而且像傅邵勋一副淡然,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人,也会任由自己胡闹!

傅父和傅母在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后,也是一大早就来到了安欣然的病房看望他们的儿媳妇,“怎么了这是?”

傅母看到傅邵勋站在安欣然的旁边,李琪琪怒瞪着傅邵勋,气氛凝重,连忙上前问到。

“阿姨!傅邵勋要带安欣然去雪山上!你快劝劝他!”李琪琪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傅母,眼睛里充满着焦急。

傅母的脸色一变,她看着站在那里的傅邵勋:“邵勋!不行啊……欣然的身体,我们都想欣然快点醒过来,但是……”

傅邵勋的身体没有一点移动,他好像是听不见傅母说的话一样,只是眼睛里有着如水的温柔一样地看着安欣然。

傅父拉住了傅邵勋的胳膊,他的声音沉稳,“邵勋,你不能这么做,欣然的身体不能再受到一点的意外了,我们在这里陪着她,你先去清醒一下。”

傅邵勋慢慢地转过了头,他看着傅父,已经干裂的嘴唇微动,“我会带着安欣然去雪山,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一次,傅邵勋真的是铁了心。

父无奈地放下了傅邵勋的胳膊,他劝不住自己的儿子,他认识自己儿子的那种眼神,那是一种义无反顾带着坚决的眼神。

电话响了,“老大,车已经备好了,在楼下等你。”印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傅邵勋才有了一丝的表情。

其他的人看着傅邵勋的动作,他们在旁边想阻止,但是又觉得自己再怎么,也没有办法阻止一个被爱冲昏了脑袋的傅邵勋,最后还是自觉地让开了。

傅邵勋把安欣然抱在了怀里,灰色的脸上面无表情,和铁一样的坚硬,抱着安欣然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

李琪琪想阻拦,却眼睁睁地看着傅邵勋走出去。

傅邵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病房,傅父和父母低下了头,他们的儿子和儿媳,为什么就要注定比别人受的苦要多。

傅邵勋的眼睛看着前方,一向俊美的眉眼现在看起来疲惫不堪,却在里面暗暗地隐藏着爱意,欣然,我要带你去雪山了,你开心吗?

印康在底下等着傅邵勋,没想到却是等来了抱着安欣然的傅邵勋,印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老大,你这是要……”

印康看着傅邵勋,没有继续再问一下去,他看到了傅邵勋脸上的脸色,和他脚步的坚决,印康知道,他只要执行傅邵勋的命令就好了,其他的,不是他可以问的了。

傅邵勋带着安欣然坐上了车,把安欣然搂在了己的怀里,他看着外面,声音里带着嘶哑,“去雪山。”

尽管印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傅邵勋说那句话以后,印康还是迟疑了一下,错愕地盯着镜子里的傅邵勋。

傅邵勋的声音冷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他决定的事,别人只需要去做就可以了,更何况,这是关于安欣然的事。

印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动了汽车,他打开了导航,导航里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印康设定了目的地,转动方向盘。

傅邵勋在后座里看着外面,一切的景物在傅邵勋的眼里飞逝,傅邵勋的思绪放空了,他能想到的只有怀里的安欣然。

傅邵勋摸着安欣然的头发,她的头发细软,上面沾着没有清理干净的泥土,傅邵勋的手在安欣然的头发上抚过,感受着安欣然的气息。

眼前的安欣然是无声的,寂静的,仿佛一个正在沉睡着的洋娃娃,她的睫毛那么长,以前都被眼睛遮盖住了,她的鼻尖乖巧。

安欣然整个身子被傅邵勋抱在了怀里,她没有知觉,但傅邵勋紧紧地搂着安欣然,不让她感受到车子里的颠簸。

傅邵勋看到了他们那天遭遇泥石流的山区,那里大大小小的石头胡乱地放着,没有人再去管他们,被泥石流冲毁的房子也不见了踪影。

在这样的泥石流下,天灾从来无情,他可以找到安欣然是万幸,至少安欣然回到了他的身边,他还可以把她紧紧地抱着。

一场泥石流,让他的安欣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脑子里面有淤血,没有办法醒过来的欣然,傅邵勋的眼睛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印康在前面,声音低沉,“老大,雪山到了。”傅邵勋回过神来,他看着车子前面的那座山,抱着安欣然走下了车。

印康在后面看着傅邵勋抱着安欣然的背影,在高耸的雪山面前,傅邵勋的身影本来应该是很渺小的,但是现在印康看着傅邵勋,却觉得他那么的高大。

雪山高耸入云,银色的顶峰上经过太阳的折射变得熠熠发光,仿佛是一枚戒指镶在了山顶上,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傅邵勋一步一步,没有一丝的犹豫,抱着手里的安欣然,他的表情坚毅,在那么多的游客中,傅邵勋显得格格不入,他无视其他人的眼光。

傅邵勋带着安欣然坐上了缆车,同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有的人在窃窃私语,也有好事者拿出了手机,但是在看到了傅邵勋的眼神后自己把手机收了起来。

缆车一路上行,傅邵勋的目光在山间流转,欣然,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直想来的雪山,我带你来看了。

只是怀里的安欣然没有反应,让傅邵勋的没有皱得更加紧了,他看着怀里的安欣然,欣然,你可以听到的话吗!

缆车停在了山顶上,傅邵勋带着安欣然站在了雪山的观景台上,背后的山峰上是流光溢彩的白色和由太阳折射出的五彩的光芒。

傅邵勋抱着安欣然,他的眼神温柔,声音里是无限的溺爱,“丫头,我带你来看雪山了,是不是很美?”

怀里的安欣然的眼睛没有一丝想要睁开的感觉,还是紧紧地闭着,毫无生气。只是在傅邵勋没有看到的地方,安欣然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雪山,和你一样%欣然,一样的美。欣然。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嚷嚷要着我一起看雪山吗?还要在雪山旁吻我吗?”

傅邵勋在那里喃喃自语着,每一句话都是说给安欣然听的,可是每一句话又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傅邵勋的眼睛里有隐隐的泪光。

“欣然,我爱你。你不要再睡了,不要再浪费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间了。”傅邵勋一个如同铁一样冷酷又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现在抱着安欣然,要把此生的温柔都给她。

“不管是雪山的里是什么样的神灵,安欣然这么好的人,不要让她再沉睡了,不要在让她昏迷不醒了,不要……”

傅邵勋说了很多很多的不要,第一次将希望寄托在莫须有的身上。

这一次,他是要真的失去他最爱的女人了吗?傅邵勋的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如果真的是那样,欣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孤孤零零的。

没有什么神灵,没有任何东西,雪山上安静地好像只剩下傅邵勋一个人一样,因为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怕的寂静。傅邵勋抱着安欣然站在了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是哪里?安欣然的头很疼,都没有办法思考!邵勋呢?我怎么被人抱着?我不是在医院里吗?

安欣然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好啊,真的动一下就疼,还有头,怎么是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好冷!呼吸也有点困难,为什么可以闻到和医院里不一样的味道,这是雪的味道,还有傅邵勋的气味。

她记得她看着傅邵勋,然后很困,又闭上了眼睛,没有跟傅邵勋打招呼,她就睡着了,那她?那傅邵勋?

安欣然想到傅邵勋会很担心,一着急,猛然睁开了眼睛,“邵勋……”安欣然的声音微弱,但是在傅邵勋的耳边仿佛是天籁之音,傅邵勋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他看到的安欣然终于醒了!

“邵勋,我……”安欣然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在傅邵勋背后的雪山,还有下一秒傅邵勋就吻上来的唇。

原来,失而复得的感觉是这样的,幸福的感觉是这样的,在雪山边亲吻的感觉是这样的,清新的气味和心里的爱交融在了一起。

突出所有人的意料,安欣然醒了过来,所有人都说是个奇迹,傅邵勋更认为是天的仁慈。

那时起,一向不信天不信命的傅邵勋,多了一丝敬畏。

安欣然在病房待了整整一个多月,医生一次又一次确定安欣然的身体没问题,傅邵勋才准许安欣然出院。

只不过安欣然大脑中的淤血还没有完全划开,钟沐阳说,人已经醒过来,就不碍事,它自己会慢慢的散去。

傅邵勋的车刚在家门口停稳,安欣然就飞快的跑进家门,抱住涅槃,亲昵蹭蹭它柔顺的白色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