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猫头鹰又开始叫了,我拿着手电从屋里走出来,厌恶的举起手电向树上的猫头鹰照去,希望它能飞走。
我已经被村里人视为不祥之人,不想让不祥之鸟再落在我的门口。
猫头鹰还算识相,手电刚晃到它,它就飞走了,但是它在空中又发出了更加凄凉的叫声,乍一听真的像是哭声。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大片墓地,点点鬼火正在空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天空中正飘落着零星的雪花,我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屋中。
我是村里的守墓人。
我刚出生,母亲就因为大出血去世了,父亲当时也有病在身,母亲去世给他的打击非常大,第二天他也在吐了一大口血后,离开了人世。
奶奶和爷爷本就重男轻女,再加上我的父母几乎同时离世,他们把我视为克父克母的灾星,把我狠心的丢在了后山的坟地之中。
丢弃我的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当时的守墓人,村里的老光棍独眼老伯在墓地中的雪中发现了我。
那时的我身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雪,可能是我的求生意识太强,我竟然没有被冻死,在雪下还能发出响亮的哭声。
独眼老伯立刻把我抱回到他那间破旧的小土屋中,把我抱到他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我取暖,我才算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从此独眼老伯就成了我的养父,他一辈子省吃俭用的供我上学,还能给我编出好看的辫子,可是我却被村里人视为灾星。
因为爷爷奶奶在把我丢弃后不久,也相继离世了。
我在村子里受尽了欺负,加上同学的欺凌和经济原因,我勉强把上学到了高一便退了学。
独眼老伯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他也被村里人视为不祥之人。
这都源于独眼老伯能看见鬼,他那只瞎了的左眼就是为了不再见鬼而自己弄瞎的。
我退学以后就接替了独眼老伯看守墓地,反正我从小就在这片墓地长大,独眼老伯有时心情好的时候给我的讲的故事也都是关于鬼怪的,所以我对死人和鬼怪都不怎么害怕。
独眼老伯的身体越来越差,就在我十八岁那年,独眼老伯毫无征兆的在睡梦中去世了。
他一直告诉我,让我离开村子,去城里打工,长长见识。
可是我不想离开村子,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离开村子,我的命运也许会更加悲惨。
因为我不仅被人视为灾星,还有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我的脸就是在雪地里冻伤的,我的右脸颊留下了一个无法恢复的、而且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大、几乎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伤疤。
这让我养成了低头走路的习惯,也让我感到无比自卑。
只有独眼老伯会对我说,我家丫头可美,是他们眼拙。
我在亲手埋葬了独眼老伯后,还是选择留在村里做守墓人,村里每月给我发放的微薄工资也够我吃上饱饭了,我对这样的生活绝望并满足着。
赶走了猫头鹰,我把屋子里的炉子又烧的旺了一些,今晚会有一场大雪,外面一定会很冷。
我钻进被窝,拿起独眼老伯生前最爱看的那本泛黄残缺的旧书,认真的读了起来,直到眼皮开始打架,我才放下了书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小土屋经过我和独眼老伯多年的修缮已经比之间坚固保暖了一些,但是大门却还是有些破旧,如果有人大力敲门,大门就会发出破锣般的声音,很是难听。
这么多年,除了后山半夜着起大火,消防员通知我们撤离,还没有人再在深夜敲过土屋的门。
可是现在,这大门却发出了破锣般的声响。
这样风雪交加的深夜,谁会来荒凉的坟地?
我有些害怕,虽然我没见过鬼,但是我知道,有的人远比鬼更加可怕!
“谁呀!”我壮着胆子大声问了一句。
敲门声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死寂的沉默,甚至都听不见外面呼啸的风声了。
我皱了皱眉,从床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又问了句:“谁呀!”
“呜......呜......”
门外竟然传来了一阵狼嚎!
“天呢!”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狼怎么会敲门?
我赶紧用椅子把门顶住,然后又用力顶住椅子。
“咚咚咚!”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了。
“滚!快滚开!”我用力的大喊着,想把门外的狼吓走。
然而,我还没从狼嚎中缓过神来,又出现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