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重重时,手倏地被人握紧,力度攥得她手腕发疼。

顾绵低头看过去,猛然撞上他幽深漆黑的眼眸,他静静地,专注望她。

池靳辰看见她站在地上,当即皱眉:“怎么下床了?”

他起身,双臂一捞就把她小小的身子捞起,放在膝盖上,大手圈紧她的小腰,下颌埋在她的颈间,深呼吸一口温热的甜香。

心中郁气,有所散。

身后是他坚-硬的胸膛,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脖子上的肌肤被他的呼吸灼着,又痒又热,顾绵挣了挣,要起身。

腰间的大手却更加紧了,他在她颈间的声音,混着轻叹:“别动,让我抱抱。”

顾绵不敢再动,心跳如雷。

他当真也就是抱抱,没有其他动作,顾绵慢慢放下心,然而身子却突然被他打横抱起,她惊惶之下只得环住他的脖子。

抬眸便是他漾动些许温和的眼眸。

他把她放到床上,高大的身躯也挤上来,两个人在窄窄的病床上侧身而卧,顾绵背对他,他双臂横在她小腰上。

顾绵不适应地动了动,耳畔他疲惫的声音:“抱着你睡,不会做噩梦。”

顾绵一怔。

到底是怎样的噩梦?他这样无助而悲伤的语气。

很快,听见他趋于平稳的呼吸。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脸色苍白没精神,连卫川都看出来他瘦了很多,这些天他到底干嘛去了?

……

第二天。

上午,相处和谐,相安无事。

顾绵闷了四天,很担心再不下床走走,她的腿估计要废掉了。

下午,初冬温和的日光蜷在玻璃窗,看着就让人眼馋。

顾绵坚持要下楼去花园散步。

池靳辰同意,同意的附加条件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来了一把轮椅。

顾绵一看脸就黑了。

“我双腿健全,可以自己走路!”

“医嘱是用来遵循的,走路时会牵动身体,刚做完手术,子-宫很脆弱,不宜行动。”

提到敏感字眼,顾绵望着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有了点生气的小脸儿一下黯然。

……

市立医院的环境算是A市所有医院里最好的之一。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病人医生不少,冬季,树叶大多凋零,苍茫的一片其实没什么可看的,顾绵只是为了呼吸这广阔的空气。

池靳辰推着她,低头,是她卷卷松软的长发,阳光下动人的光泽,逶迤着,盖住瘦瘦小小的肩,被风吹的凌乱了,修长手指一缕一缕给她别到耳后。

临了,没忍住,指腹贪恋地摩挲了一下她讨喜的耳-垂。

惊得顾绵一动,偏头避开。

池靳辰眼眸一沉,从昨天他出现到现在,她总在刻意避开他的碰触,并不是单纯的生气,而是实打实的冷淡。

失去的孩子,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

下午四点,阳光褪了色,照耀的面积变小,起风了。

池靳辰推着她进了走廊。

顾绵低着头玩自己头发,没注意前方来了什么人,池靳辰却看见了,眉眼拧了拧,迅速绕到车前抱起顾绵撇下轮椅就往身旁的楼道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