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靳辰手拿着浴巾擦头发,径自绕开女子走到落地窗前,遥望窗外陌生的夜色,神情不太安定。
刚才在浴室洗澡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口蓦地痉-挛抽-疼了好一阵,莫名其妙的慌乱不安,不知道是病发固有的情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忐忑难安。
听到身后有靠过来的脚步声,他回头,神色冷淡:“我要休息了。”
女子闻言一顿,脸上是尴尬和失落,但转瞬又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的微笑状态:“好,你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拿了包走到门口,想了想回头:“靳辰,我爸妈说,凑巧你来了,要你挑个日子,我们一起去看姐姐。”
说完,也不走,顺利看到窗前男子蓦然僵直的背影,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不可控制的颤抖。
女子莞尔,果然,只要提起姐姐,他就还是他,结婚了又怎样?
……
翌日。
池靳辰踏进心理疾病治疗中心。
迈克尔医生看到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病态和疲惫,笑笑:“昨晚睡眠状态不好?”
池靳辰在病床上躺下,眉目清冷,瞳孔有些扩散。
迈克尔医生在他对面坐下,轻声叹气:“行,作为朋友,几年不见很想念你,但作为医生,我希望我们永远不再见。”
池靳辰修长手指泛白,按着紧皱的眉心:“开始吧。”
迈克尔医生深深看一眼这个五官深邃的东方男子一眼,朝助手点了点头,助手推着机器过来,一根一根通了电的线网池靳辰头皮上贴。
此种叫做刺激疗法,物理与心理治疗结合,这是池靳辰要求的,他想尽快摆脱这种状态,回国。
心里揣着一份思念和隐隐的不安,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打电话问问她和孩子好不好,怕自己随时发病陷入魔怔状态,吓到她。
……
A市,市立医院。
手术室赤红的灯亮着,刺眼。
暗沉的光线下,廊道上坐立不安的两个人。
凌风稍微显得沉着一些,但打了结的眉间和冷峻的面目显示,情绪极为糟糕。
蓝双是难以自控的主儿,一脚踹在手术室的门上:“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绵绵,绵绵……”
凌枫看到墙上的禁烟标示,攥紧手里的烟,狠狠碾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沉敛的眉目阴郁,看了看暴躁的蓝双,皱着眉头低声说:“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血流了一地,肇事车辆逃逸,我抱她上车赶到医院时,医生看了一眼,冲我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问也没人告诉我,后来,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蓝双听得一颗心像被钉在了墙上,血肉淋漓的痛。
医生摇头能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往下想。
焦灼的等待中,有急促的脚步声冲这边过来——
蓝双回头一看,眼睛亮了又暗。
卫川气喘吁吁跑过来:“情况怎么样?”
蓝双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池靳辰呢?死哪儿去了!”
卫川心知她的脾气,任她拖拽,低了头,良久才说:“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