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大惊冲过去:“池靳辰!你怎么打人?!”
他拳脚不停,发狂砸下,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一双眼眸歃血赤红,紧绷着的五官如铁,拳头上沾着那中年男人身上的血迹,顾绵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左耳朵没了!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顾绵只觉得手里装着那只耳朵的恒温箱无比烫手,几乎一秒确定,就是这个男人侮-辱了那个女孩!
池靳辰还在打中年男人,旁边的医生看着他几近疯魔的恐怖样根本不敢靠近劝架!
“池靳辰!你给我住手!”顾绵冲上去,双臂紧搂住他紧绷的腰:“你清醒一点!他是该打,死不足惜!可是有法律制裁他,你的手是救死扶伤用的,不是用来打人的!”
医生,那双手有多重要,顾绵知道。
她死死抱住他,紧贴着他冷硬暴躁的背脊,莫名地感觉到他杀气磅礴掩饰下的那股浓烈的悲恸。
他绝不是随便发怒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顾绵从没见过他这样可怕的一面,打起人来不要命,她吓得眼泪停不住:“池靳辰,听话,住手!你们都看着干什么,过来拦住他呀!”
这话一出,医生们才胆战心惊过来几个。
池靳辰血红着双目发狂的样子,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沾满了血迹,指节绷得发白而颤抖。
他停了下来,胸腔剧烈起伏,黑发凌乱不已,他回头,看一眼吓得小脸儿苍白的顾绵:“你到一边去。”
顾绵只管抱住他,只怕一松手他又变回发狂疯魔的状态。
池靳辰没有推开她,极度阴鸷地瞪一眼被打的奄奄一息掉了好几颗牙齿的中年男人,手指着他,神情狠戾阴冷:“做好在监狱呆到死的准备!王-八-蛋!”
吼完,转身大步走了,一众医生都不敢抬头看他。
顾绵打电话给凌枫,说犯罪嫌疑人就在医院,凌枫说带队过来了,顾绵心系池靳辰,看那中年男人伤势应该也跑不掉,拜托医生给他治疗,同时看住,她去追池靳辰。
追到走廊,遥遥看见心急火燎赶过来的卫川。
卫川看一眼顾绵,跟上池靳辰:“祖宗!你看看你这双手!为那种混蛋犯得着?事情我都听说了,医院里那么多心外科医生,就非得你给那女孩做手术?你明知道你会控制不住病发的!靳辰?靳辰你清醒一点,看我一眼……”
卫川扶着池靳辰进了办公室,又拿了碘酒和纱布进去,把顾绵关在了门外。
顾绵知道他是给池靳辰处理手部的伤口,也没进去,耐着性子在外面等。
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等了很久,突然听见卫川变了调的声音,沙哑浓重的鼻音:“靳辰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真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是时候放下了,你不能来一个******受害者就往死里这么折腾自己啊,她们不是她,你看清楚了,当年的事不怪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自责……”
“我死了,就不会自责。”
“靳辰……”
只剩下卫川沉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