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番话是欧阳文静当着他面亲口说的,那欧阳文静会有幸听到晏时遇第一次说粗话,你他妈欠教训!
他想起她清晨的殷勤,还有昨晚的那一句‘如果我不在了’。
一切似乎早有迹象,只不过是他自己迟钝了。
车子骤然停靠在机场的大门口,晏时遇却迟迟未下去,他坐在车里,外面是来往的车辆,里面却一派安静,透过挡风玻璃,他看着那些进出机场的旅客,腮处因为紧咬牙关而凸起,眼圈也渐渐浮起红晕。
…………
军区大院,晏家。
晏时遇回到家里的时候,外边天已经黑透,他手里拿着军装外套,暗绿色领带松开挂在衬衫领下,走到玄关处便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晏父像是特意在等他,嘴巴紧紧抿着,脸黑得不像样,见他抬起头,转身往楼上去了。
书房门一合上,晏父挤压了一天的怒火就全盘爆发。
“让整个旅的干部等你开会!好大的面子!你是国家领/导人呢还是外国首/脑?打电话不接,部队不回!你怎么还知道回家?!”
“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耐了吗!”晏父手拍得书桌阵阵作响。
晏时遇低声说:“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
晏父的血压直线飙升,看着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恨得不行:“瞧瞧你那怂样!”
走出书房,晏时遇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晏父坐回了椅子上,气得弯腰双手撑着膝盖,除了愤怒还有失望,自己苦心教养这么多年的儿子,为了个女人居然弄成这副德行,如果不是身份职业限制,恐怕这会儿都已经飞在空中了!
这一晚,晏时遇没再从房间出来。
翌日早上,晏父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抬起头,晏时遇已经进来餐厅,他的眼底布满血丝,似一夜未眠,但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也不像昨晚回来时那么失魂落魄。
只是当他开口说要出国时,晏父的欣慰瞬间转为气怒。
“出国?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说完这句话,摔下报纸而去。
晏时遇背靠着椅子,搁在桌边缘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
——————
陆岳堂打着哈欠开了防盗门,瞧见门外的男人,吓得立刻要关门,连垃圾袋也不扔了。
只不过反应太慢,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握在了门的边缘。
对于欧阳文静到底去了哪儿,陆岳堂也不知道,他都觉得自己被欧阳文静坑了,说好的在巴西地面着陆就联系,却至今没接到任何国际长途电话,欧阳家池家那边也同样没有欧阳文静的消息,好像一夕之间就从人间蒸发了。
那封信,是欧阳文静放在陆岳堂住处下面的小信箱里的。
前天早上才打电话通知他去取。
当晏时遇听到陆岳堂说欧阳文静是哭着打电话的,他站起来,什么也没再问,就这么拉开门安静地离开了。
走出住宅楼,猛烈的阳光刺入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