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她,看上去无所顾虑,在男女情/事方面虽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畏惧。
这一刻,欧阳文静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当初他一而再回避自己的感情,一次比一次强势地拒绝自己,并不是对她追逐的身影弃如敝履,恰恰相反,因为太过珍视,所以拼了命想要去呵护。
她又想起那个清晨,沙发前,被她吵醒
tang后,他握着自己手腕时温柔的眼神。
突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坚持要跟韩菁秋离婚……
欧阳文静伸手覆在晏时遇的大手上,稍稍往他那边靠了靠,她的头轻靠着他的臂膀,说:“我会把床让给你,沙发留给我自己。”
晏时遇没说话,跟她交扣的五指却加重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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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高铁抵达b市。
欧阳文静借口上厕所,在洗手间往家里打了通电话。
电话是樊阿姨接起的,听欧阳文静说找老部长,立刻拿着电话去了书房。
欧阳文静没有跟叶老爷子拐弯抹角,开口就直奔正题。
“爷爷,我们刚到b市。”
她用的是我们。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才传来欧阳老爷子的声音:“你带他来吧,刚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
八月下旬,依旧没有摆脱炎夏的酷热。
知了在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上发出尖锐的叫声,仿佛也难耐这样枯燥的天气。
欧阳文静坐在客厅里,旁边有立式空调哗哗吹着冷风,但她还是觉得热,额角渗出的薄汗凝成汗珠从鬓边滑落。
她抬头,看向二楼的书房,搭在腿上的双手虚握了下。
这种心情,比欧阳敏找晏时遇单独谈话、她站在医院门口等待时的忐忑,有过之而无不及。
樊阿姨端着杯橙汁过来,只看到欧阳文静心不在焉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热得嘴唇发干,欧阳文静望着那杯冷饮,却没有任何喝的慾望,她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当书房门打开的刹那,欧阳文静也从沙发站了起来。
下楼来的只有晏时遇一个人。
碍于地点不对,欧阳文静没办法直接问,刚才她没听到争执声,现在看晏时遇神色如常,但也不确定爷爷有没有给他难堪,只是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
这时,欧阳老爷子出现在二楼围栏前,让欧阳文静上楼去,然后自己率先折回书房。
欧阳文静没立即上去,只是望着晏时遇。
晏时遇感受到她的担忧,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上去吧。”
“那你呢?”
“我先回清和园。”
欧阳文静问:“我爷爷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没有。”晏时遇说。
欧阳文静不相信,攥着他的手不撒开。
樊阿姨拎着垃圾从厨房出来,眼观鼻鼻观口,好像没看到手拉手站在楼梯口的两个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出去了。
“那我晚点过去找你。”欧阳文静先妥协,“你在家里等我。”
话虽这么说,但她仍然不肯放手。
就像嘴里一遍遍说着再见,双脚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