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让陆含胭先等在公寓门口,自己则跟欧阳铭走到另一侧说话,如果他们父女发生争执,她不希望吓到孩子。
七月的天气,即便已是晚上,依旧热得让人身体冒汗。
欧阳铭其实下午就到了,但欧阳文静不接电话,他在公寓等了将近四个斜,在路上想好的一番措辞,真正跟这个女儿面对面时,欧阳铭却发现一个字也派不上用场,甚至连找个合适的开场白都有些困难。
到最后,欧阳铭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收拾好东西,跟我回b市。”
“我不会走的。”
闻言,欧阳铭偏过头看她。
这些日子,欧阳铭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以致于眉间留下了淡淡的褶皱。
欧阳文静继续道:“既然我来了,没打算就这么回去。”
欧阳铭深吸口气,想发作终究还是忍耐了,声音带着火气:“不回去?你不回去,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想做什么会做什么,都不需要跟别人交代。”
“你自己的事?”
欧阳铭额际的青筋隐隐突显,他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小女儿意外过世,大女儿又发生这种事,连日来挤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些什么?你就真这么恨我吗?恨到为了报复我,甘愿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欧阳铭的话掷地有声:“即便你再不愿承认,我还是你的父亲,只要我在一天,决不允许你乱来!”
欧阳文静不逞多让,回望他的眼神倔强:“在我心里,我父亲早就已经死了。”
“……”欧阳铭微怔,喉头也耸動了下。
“对我来说,有父母跟没父母从来就没差别,我是成年人,会做理智清晰的判断,还不至于为了泄愤把自己赔上,”欧阳文静脸上的表情坦然,她说:“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清楚?那你清楚晏时遇是你什么人,他是你小姨什么人?”
欧阳文静想反驳,她想说池沫跟晏时遇早就离婚了,可是,她却说不出口。
她也没法告诉欧阳铭,外公已经同意了,不需要你再来教训我。
因为在道德的枷锁面前,这些理由太过羸弱。
“文静!”陆含胭正朝这边张望,她有些担心,忍不住唤了欧阳文静一声。
欧阳铭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望着欧阳文静,说:“你可以不把我当父亲,你说你是成年人,成年人做事却不会像你这样不知分寸,晏时遇以前是你的小姨父,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要跟他在一起,有没有替他想过后果?”
“你说在一起,晏家那边答应了?”欧阳铭虽然经商,但不会对军/政圈子里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晏家在这个儿子身上寄托了多大的希望,会说放弃就放弃?如果你继续这样,你可以不在意欧阳家、晏家还有池家的颜面,晏家却不会坐等晏时遇因为你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已经不止一个人跟她提及这个词。
……在她跟晏时遇在一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