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病房里都弥漫着一股肉骨头的香味。
晏母转头,看到出来的儿子,尤其是瞧见那缠着绷带的右臂,心疼地过去要扶他,晏时遇哭笑不得,“妈,我的腿没伤。”
张阿姨正在整理病床,不忘扭过头说:“首长,太太知道你受伤,中午连饭都没怎么吃,顶着大太阳去超市买了骨头,一炖好就给你送医院来了。”
看到老太太一脸的担忧,晏时遇低声道:“妈,我真没什么事儿。”
不管自己年纪多大,在父母眼里依旧还是孩子。
晏时遇刚在床边坐下,晏母就把盛汤的碗端过来,一边责怪他:“既然不想让我担心,受了伤就该立刻往家里打电话,而不是让别人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下次不会了。”
晏母瞪他一眼:“再有下次,你就别喊我妈了!”
晏时遇淡笑,可能是因为术后药效反应,看到碗里的骨头汤,他并没多大食欲,但注意到老太太关切的目光,还是低头喝了几口。
他把碗放回床头柜上,老太太已经装作不经意地问:“儿子呀,你今天都一个人在医院吗?”
“不是。”
“那还有谁?”
晏母迫不及待地接话,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试图补救:“我是说啊,你这住院没什么人陪,妈不放心。”
晏时遇笑了笑,说:“有什么不放心的,顶多吃饭不方便,其它都还好。”
还好?哪儿好了……
晏母看着儿子脸上的纱布,心里直犯嘀咕,随即又想起这几年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系列新闻,什么寡居老人郁郁寡欢、自尽床前挖好埋身坑,寡居效应、增加老人死亡率,还有那个寡居老人的房屋所有权以及养老方面的问题。
晏时遇听得太阳穴跳了下,出声截住老太太的喋喋不休:“妈。”
晏母拿话唬他:“喊妈也改变不了十年二十年后你成为寡居老人的事实。”
“……”
“你把你当兵的那股劲用在谈恋爱上来,哪里还愁找不到对象?”
晏母收起手机,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二儿子,“你今年就三十七岁了呀,不是十七,也不是二十七,是三,十,七!”一边说还一边比了三个数字的手势。
尤其现在看着老三老婆孩子都有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成了老太太心头最大的隐患。
有一则报道怎么说来着,‘光棍’将成为影响未来社会和谐跟稳定的重要因素,上次她跟人约打麻将,还有不长眼的捅她心窝,那话说的……老太太硬是憋着一口气到牌局散场,一出棋牌社就回头冲门口骂了一句:“小赤佬!”
三十七岁还单着怎么了,还不允许人宁缺毋滥啦?!
面上虽这么反驳,但老太太还是把对方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她家儿子的自身条件不差啊,还有个当总参谋长的爹,怎么着都该是让那些名门淑媛趋之若鹜的角色!
……几年前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最后也无疾而终。
回到家的晏母冷静下来稍一思考,然后各种担心跟着来了,不得不重新审度那些八卦,难道儿子真是被池沫伤害后,对女人失去信心,导致姓/取向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