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扫过去的眼角余光,看清出来的人时,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
欧阳文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晏时遇身上下来的,她望着拎了水果篮的欧阳敏,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解释还是坦诚,到最后只是轻轻地喊了声:“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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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医院旁边的那排门店,除了水果店跟小超市,大多都是餐馆。
临近七月,即便是傍晚,仍然热得让人感觉胸口发闷。
欧阳文静站在医院正大门口,旁边有三轮车师傅问她要去哪里,但她置若罔闻,纤瘦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在地上,额际滑下汗水她也无暇顾及,一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马路对面的一家中式餐馆。
欧阳敏说要单独跟晏时遇聊一聊,不准她跟去。
她不知道小姑会说什么,会不会像池眠那样说些让人难堪的话?
但当欧阳敏提出跟晏时遇独聊的要求时,她内心焦躁,却说不出回绝的话。
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一个是她在意的亲人,在那一刻,欧阳文静陷入两难境地,做不出一个果断的抉择。
……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餐馆里。
陈旧的立式空调,哗哗地吹出冷风,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偶尔从pvc门帘间传来。
欧阳敏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端详晏时遇,下意识的,用了一个长辈的眼光。
刚得知他跟自己侄女之间的事时,欧阳敏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她跟晏时遇见过寥寥几面,但也从只字片语里了解到他是个性格沉稳的男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把欧阳文静迷得团团转。
如果说池眠对晏时遇是恨得牙痒痒,那她,除了唏嘘以外,更多的就是不理解。
凭晏时遇的条件,哪怕离过婚,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看上当年还乳臭未干的前妻外甥女了?
以己度人,欧阳敏无论如何都不明白,晏时遇从小接受的教育方式,应该让他在发现欧阳文静冒出不该有的念头时敲打避嫌,而不是跟一个比自己挟几岁的女孩牵扯不清,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一次又一次。
服务员端了两杯茶水过来。
欧阳敏拿起杯子,又放了回去,她没有喝,似感叹地先开口:“没想到……六年后我们会因为这种理由坐在这里。”
上一次,他们同桌吃饭,他还是池沫的丈夫,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晏时遇也抬头看过去,却没有接话。
“你跟文静的事……”欧阳敏对这段感情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顿了顿,才说:“我不让文静跟过来,是觉得有些话跟你讲就好,没必要让她听见。”
晏时遇静等她说下去。
这样的晏时遇,在欧阳敏看来,是很知礼的,倒是让她有些起不了话头。
“原本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毕竟,我只是文静的姑姑,但她的母亲,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六年前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