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听到这话,有片刻的失神。
普通人没有办法正视同性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像她跟晏时遇的关系,也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
即便他们没有错。
可是别人并不知情,一经曝光,所有矛头就会第一时间指向她。
没有人会花费时间去了解事情的过程,大众只会口径一致地斥责她破坏小姨的婚姻,至于晏时遇,也会被冠上渣男的名号。
这个社会,需要的从来就是有爆点的新闻,而不是一个平淡无奇的真相。
也有很多人试图着解释,结果那些解释被扭曲成狡辩。
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到最后,所有的不甘化为屈服,沉默在那声声控斥的浪潮里。
正在这时,病房门开。
出来的是拿着热水瓶的陆母。
陆母看到走廊上的姑侄俩,招呼她们进病房去坐,得知陆岳堂已经跑去吃早餐,忍不住笑骂了句‘臭小子’。
“你们先进去,你陆叔叔要喝茶,我去打壶水。”
欧阳文静已经收拾起自己紊乱的思绪,从陆母手里拿过热水瓶,“陆阿姨,还是我去吧。”
陆母不好意思再麻烦她,自家儿子住院这几天一直是人家在照顾,欧阳文静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辛苦,她冲陆母扯了扯唇角:“这里我可比您熟悉,您跟我姑先聊,我马上回来。”
“就让她去打吧。”欧阳敏在旁边微笑地说。
等欧阳文静拎着热水瓶消失在走廊拐角,欧阳敏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但视线还停留在拐角处,无声的叹息。
刚才欧阳敏发现了欧阳文静的走神,也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欧阳文静不说,欧阳敏自然也不会去挑明。
陆母发现欧阳敏有心事,跟着往欧阳文静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转而问欧阳敏:“怎么了?”
欧阳敏摇头,似感慨地浅笑:“孩子们都长大了……”
“是啊,”陆母深有感触,“小时候就知道缠着你,现在大了,你不喜欢什么,他硬是要跟你反着来。不过文静比岳堂懂事,我看着文静现在挺好的,这孩子,有事你好好跟她说,终归是听得进去的。”
欧阳敏悠悠的声音仿佛从远处而来:“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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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文静打了水回到病房,陆岳堂已经坐在床尾,一边抠着脚趾一边听陆父训话,陆父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怒从中来,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陆岳堂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一窜而起,又想拿欧阳文静当挡箭牌。
“当心热水瓶。”欧阳文静险险地躲开他的咸猪手。
陆父已经扯着陆岳堂的耳朵把他拽回去,忿忿地骂他不听话,“这次回去,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去。”
陆岳堂企图采取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刚起了个头就被陆父镇/压下去,最后恹恹地坐在床边晃着脚。
陆母已经办好出院手续回来。
欧阳文静看着收拾东西的欧阳敏跟陆母,问:“今天就走了吗?会不会太急了些?”
“再拖,又不知道出现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