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弯了弯唇角,笑得很无邪:“不管他对我认不认真,最起码他现在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

陆之昂听了这话,握着她手臂的手稍有松懈。

欧阳文静没再多说什么,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扬长而去,直到走进校门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

陆之昂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挪动一步。

那句话对他的冲击很大。

欧阳文静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来,落在他的心头,却成了一块沉重的大石,也将那点遗憾迅速放大开来。

陆之昂并没有如自己预期的那样,在回国进家里公司后跟章凝宁结婚。

哪怕他跟章凝宁在身体上非常契合,但在朝夕相处中,争执摩擦越来越频繁。

他在章凝宁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年少时那种简单干净的感觉。

陆之昂喜欢她穿衬衫用皮筋扎辫子的素净样,但章凝宁却喜欢装点自己,即便在家也会化个精致妆容,每回去陆家吃顿饭,她都要专程跑去美发沙龙中心,两人原本聊得好好的,却会因为他摸了她的头发而引发一场毫无意义的冷战。

章凝宁不喜欢待在家里,她说,陆之昂,我不想当只供你赏玩的金丝雀,我要有自己的事业。

她想开一家画廊,因为资金不足需要合伙人,却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忙。

章凝宁拿着她的那些画四处奔波,前一天还对她的画作感兴趣的有钱太太隔日都会想方设法地回绝合伙的要求,并把那些照片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在她快绝望的时候,终于有人主动找上门愿意投资。

后来,章凝宁才得知那人是陆之昂找的托,真正的合伙人就是陆之昂。

画廊卖出去的那些画,大部分是陆之昂私人买了送给有生意往来的客人,陆家公司也买过一些去装饰办公室。

甚至有画廊工作人员在背后偷偷议论她是被富翁包养的情妇。

那天陆之昂回家,等待他的是一场激烈的争吵,章凝宁砸了公寓里不少东西,她觉得自己受到羞辱,指责陆之昂身上带了商人的铜臭味,市侩又庸俗,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把她囚在了他一手打造的牢笼里。

那个晚上,陆之昂不止觉得身累,就连心也极度疲惫。

面对章凝宁的控诉,他没有说一个字。

一个天赋不足的画家,那些审时度势的富人又怎么会愿意把几百万耗费在她的身上?

陆之昂见过章凝宁画室里那些油画,他没有学过绘画,但也瞧出那些画没有灵魂,看不到人的心里去。

有一回,他去公司一位合作商家里做客,在那家的垃圾桶里看到了章凝宁画的照片,那位阔太太还在饭桌上提及这事来轻松气氛,至于她口中那个有恒心的女画家,无疑是那天晚上的小丑。

在他来B市的前一晚,他们又吵了。

章凝宁瞒着他把那个艺术品修复工坊转手了,她的爱好在于画画,她觉得那家工坊只会分散她的精力。

她当初会愿意盘下那间工坊,不过是因为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