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结了账后,欧阳文静的皮夹里只剩下不到一百的零钱,她望着铺了红地毯的回廊,不知该去哪里。
欧阳铭停掉了她所有的信用卡以示惩罚。
站在酒店大门口,她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拦了出租车,报的是短信里提到的那个地址。
*****
欧阳文静到达目的地,晚上八点半,比约定的早了一小时。
制瓷工坊已经歇业。
用纸巾擦干净旁边的台阶,欧阳文静坐下来。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感染了她的情绪,她突然很想亲自从陆之昂口中得到一个‘为什么’。
前方路边车位,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车停,驾驶位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欧阳文静刚要站起身走过去,陆之昂绕过车门,打开副驾驶位车门,她看见章凝宁从车里出来。心口像是被重物狠狠地砸中,令她呼吸压抑,匆忙之下,她躲进了旁边的弄堂。
那个叫章凝宁的为什么会一起来?
欧阳文静听到铁门拉动的声响,她从弄堂里望出去,陆之昂跟章凝宁一起进了工坊,昏黄的光线瞬间充满整个屋子。
……
“好多年了,没想到这里的一切都没多大的变化。”
章凝宁将包放下后,踱步走到那两排架子前,望着那些半成品,目光怀念:“我以为你早已经忘了这里。”
“为什么这么想?”陆之昂站在她的身边,这个地方有很多两人的回忆。
章凝宁莞尔,没有接话,而是脱了自己的大衣。
工坊的工作者似乎知道晚上有人回来,所有工具跟原料都放在显眼的位置。
陆之昂依靠着旁边的长桌边缘,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章凝宁熟练地淘泥、摞泥。
她的手很漂亮,细长白皙似无骨,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做艺术家。
做完前两道工序,章凝宁突然稍抬下颌,略带挑衅地看着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个拉坯?陆大公子?”
陆之昂笑了:“荣幸之至。”
他卷起羊绒衫的袖子,和她合坐一把凳子,从后轻轻拥着她,双手触碰在旋转的瓷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那个陶瓷吗?”她突然道。
不用她再多说,陆之昂沾了泥的手握住她的纤手,大转盘上的瓷泥还在旋转,章凝宁扬起唇角,笑容甜蜜。
她的身体微微后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瓷泥逐渐显现出瓷坯的雏形,章凝宁忽然转头,吻住了陆之昂的薄唇,轻轻地啄了下,放开,那双晶莹的美眸凝着他,然后又重新覆上去,闭上眼眸,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之昂,吻我……”她在他的唇边喃语。
不过眨眼的迟疑,陆之昂拥住她的细腰,动情地回应她,忽然外面响起一道咒骂声:“站在这撞死也活该!”
陆之昂松开怀里的章凝宁,抬头望出去,看到那抹跌倒的红影后,神色骤变。
欧阳文静被自行车撞倒在地上,手心磨破传来疼痛,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立刻骑上车溜了。
几乎是下意识,陆之昂嚯地起身,顾不上手上的湿泥,跑出了工坊,拦住要走的欧阳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