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盏路灯,她的小脸映照在橘黄的灯光下,侧坐对着他,眉头微微拧起,还有那眼神,都透露出她极不赞同他说的那句‘年纪还小’,而且腰板挺得直直的,两手搭在腿上,似乎这样就能底气足一些。
“那你都懂什么了?”他忽然开口问她。
欧阳文静被他问得愣住了,睫毛忽闪了两下,盯着他指间烟头忽明忽暗的星火。
晏时遇弹了下烟灰,声音平淡:“不管有没有高考,该学习的年纪别荒废,不该去的地方也别去。”
“你不也经常往那些不该去的地方跑?”她反唇相讥道。
晏时遇看过来,她又立刻闭了嘴,他收回目光,说:“我跟你不一样,反正不是去胡来。”
“那你怎么就认为我胡来了呢?”
欧阳文静只要想到自己受制于人就有些恼火:“我一说你在外面养女人,你冲我黑脸,现在你这么说我,我也是有脾气的。”
晏时遇抬眼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半晌,低下头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欧阳文静觉得他这个笑意味深长,耳根发热,窘迫又羞恼,逼问:“有什么好笑的?”
晏时遇嘴边的笑淡下来:“是不好笑。”
他站起身,侧过脸望着还坐在那的欧阳文静:“起来吧,送你回池家。”
……
上车前,晏时遇注意到被欧阳文静抱在怀里的袋子,那些东西,到最后她一件也没丢掉。
“乱丢垃圾,太没公德心,我带回去会扔掉的。”说着,斜了他一眼,坐进车里。
透过车窗,晏时遇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自己还没开口问,就已经被她影射着骂了一通,眦睚必报的性子。
从篮球场到池家,走路也不过两分钟路程,开车更不用说了。
车子熄火,欧阳文静没急着下去,转头问旁边的男人:“小姨父,你今晚回滨江苑睡吗?”
晏时遇看了她一眼,道:“现在那套房子我朋友在住,我不方便晚上留宿那里。”
朋友?
“哪个朋友?是那晚我在酒吧看到的那个阿姨吗?”她虚心求教,还喊了人家一声‘阿姨’。
晏时遇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有那么一刻,看不懂内容,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下驱逐令:“下车吧。”
欧阳文静张嘴还要说话——
“下车。”
看着他不近人情的侧脸,欧阳文静抿了下嘴角,抱着一大袋东西下车,故意把车门关得很用力。
等她走到家门口,忽然又转回头,那辆牧马人已经开走了。
……
欧阳文静进屋,上楼回房间,低头看了看那袋‘垃圾’,最后拉开衣柜,把袋子放到最底下用几件衣服遮盖。
至于那个半岛铁盒,因为喜爱,被她单独拿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拿了睡衣,欧阳文静去洗手间洗漱。
刚走出房间,那边,池沫也正巧开门出来,打着电话:“嗯……正下去呢,我不开车了,坐你那辆。”
此刻的池沫经过特意打扮,不见了傍晚时分那泼辣狼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