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早已睡着，打着轻轻的小鼾，小脑袋都埋到云晓的腰际。

“喂。”云晓突然开口。

“怎么了？”

云晓原以为他这么安静，是睡着了，在他怀里动了动：“今天，妈妈对我说了一些话。”

“她有些生气，但跟我想的生气又不一样。她竟然还担心我如何处理晏家的事，在来客人之前，她还问我来着。”她说着，仰起头：“是你打电话提前告诉她的吗？”

白墨晟笑了笑，眼神温润，嗓音却依旧冷硬：“她后来的态度，像是我跟她说的？”

是不像。可是，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

云晓想不到其他知情的人，但还是努力在回想，渐渐地来了睡意，轻声咕哝了一句：“你别跟妈吵架，她也不容易，你一直气她，她身体不好……”

白墨晟见她睡着了，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扶着她躺回到床上，替她跟孩子盖好被子。

起身的时候，弯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守着，不时抬头看向输液袋。

*****

云晓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意识瞬间清醒，她想坐起来，发现了旁边还在睡的小姑娘。

她发现，他们还在医院病房里，至于她手背上的点滴针，已经被拔掉。

然后一转头，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他个子高，躺在沙发上，睡姿并不舒服。

云晓下床，走到沙发边，白墨晟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他的眉头也微微皱着，黑色头发有些乱，薄唇紧紧地抿着，这样的睡颜，显得冷漠固执，她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白墨晟睡得不沉，很快就睁了眼，他的眼神有片刻的迷惘，那样子，让云晓觉得有些可爱。

“你去床上睡吧。”她说。

白墨晟坐起来，抓了下头发：“不用。”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来时的喑哑，下巴也冒了青色，其实他没睡多久，身上的衬衫也有些褶皱。

云晓还想让他休息会儿，白墨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就接起：“什么事？”

是家里保姆打来的，说是张雅柔早上起来身体不舒服，已经送去了医院，连病房门号都报了。

“严不严重？”云晓担心张雅柔的身体。

白墨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拿了西装，让她跟夕夕先回酒店，他直接去医院探望张雅柔。

云晓想一起去，但夕夕还没醒，送白墨晟到门口：“你先过去，过会儿我带夕夕去看妈，顺便看一下晏伯父。”

……

白墨晟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张雅柔在抱怨这抱怨那，嗓门儿既尖锐又严肃，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他在门外站了会儿，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折回电梯，下楼去买了个水果篮。

张雅柔瞧见拎着水果篮进来的儿子，一声冷哼，继续跟主治医生讨论她的病情：“我的血压是不是很高？早上起来时，突然一阵晕眩，我觉得，可能是被气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好好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