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汇报何总耳求见的消息,当时李迅达正在丹樨院。
李晓珊病好之后,李迅达盘问她有没有推何云霖,自然的,秦氏也在场。
听闻何总耳来,李迅达蹙眉:“他怎么又来了,不会是知道小婵推了她妹妹,来找咱们算账的吧?”
李晓珊委屈跺脚:“我没有推,爹,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我说了没有推。”
李迅达哼了一声:“那你当时那么心虚?”
秦氏这边道:“大人,你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还要相信一个婢女的话?好了,我们母女不与您争执,不过何家郎君兴许是来看小珊的呢,小珊病的时候,人家也来了。”
何总耳来过这件事,秦氏早就告诉了李晓珊。
李晓珊听到这里,俏脸一红,眼巴巴的看着李迅达。
李迅达不解的看着母女二人:“总耳君是阿拙的未婚夫,来看小珊干什么?你们两个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无情的话语将娘俩噎的说不出话来。
李晓珊越想越委屈,说了句凭什么,就跑出去了。
秦氏焦急的叫着她。
李迅达从榻上站起,道:“我没时间跟你们两个耗着,不过秦氏,我警告你,如果小珊真的推过何云霖,这件事就大了,你再这么骄纵她下去,咱们家早晚要毁在她手中。”
秦氏转过头来怒视着她:“你就知道听小婵那个狐狸精怂恿,要不然你把她扶正了算了,把我们娘三赶出去。”
“简直不可理喻。”李迅达一拂袖,绕过秦氏往外走。
秦氏从他身后赶过来:“话还没说清楚,你干什么去?”
李迅达转回头:“来客人了我不要去接待啊?不然你去。”
自打知道小婵有医术,李迅达就没对秦氏有过好脸色。
眼睁睁看着李迅达离去,秦氏气得又摔了不少东西。
李迅达回到前院,吴刚看见了,忙从厢房里走出来,指着书房:“何家郎君在里面等着大人呢。”
李迅达微微颔首,撩袍走过去。
小厮水生打起了帘子,李迅达进了屋。
“叔父,打扰到您了吗?”许是听见了声音,等李迅达一进来,原本站在墙边观看字画的何总耳就转过头来,并向他拱手行礼。
李迅达心想,不是为了何云霖的事。
他笑呵呵道:“是大郎来了?怎么会是打扰,叔父想请你都来不及。”
上次何总耳来的时候说了,要让他叫的亲切一些。
何总耳笑道:“叔父要找我,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小侄没有坐骑,光着两只脚也要赶过来。”
李迅达哈哈大笑;“我家小修要是有大郎这般懂礼,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抬手请何总耳落座。
二人主次坐好,何总耳摸着茶碗看着李迅达,脸上一直挂着羞赧的笑,忽地道:“叔父很喜欢剑吗?我看叔父的房里挂了很多宝剑。”
剑是贵族的象征,除非士以上级别的人,其他人是不许用剑的。
李迅达在没入无极门之前不过是个平民,升了级别之后自然对象征着身份的宝剑爱不释手。
他脸上挂着骄傲的笑,招手叫着何总耳;“叔父的剑都在这呢,一般人我是不会给他看的。”
说着站起,带何总耳过了落地罩的帘子,到了他小书房的隔断后。
除了一张平榻外,四周都是格子柜。
李迅达叫何总耳到对着落地罩的那面墙,然后指给他看:“这些都是。”
何总耳见格子柜中间的设计都是方形见长的,里面放着一个个锦盒。
李迅达不断的打开盒子,给他看那些厉刃,有三四十把,多能说出来历,算是不错的收藏,不过跟何家比,还差得远些,就不要说铸剑之家的霍家了。
何总耳拿起其中一把掂了掂:“叔父,这把一定是您的镇柜之宝了。”
那把剑的造型十分奇特,像是两条蛇扭在一起,白刃锋利,闪着寒光,一看便知是削铁如泥的好剑。
李迅达却脸色有些尴尬,道:“这是小女捡来的,别人丢的东西,怎么能是好的。”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这样说何家的公子,不是说人家没见识吗?
何总耳愣愣:“捡来的?小珊小姐。”
“咳咳。”李迅达无奈道:“是阿拙回来的路上捡的,不是什么好剑。”
当然他不能跟何总耳说女儿发狂后拿着剑把丫鬟眼睛划瞎了,不然他也不会收这把剑,本来就嫁不出去,再说出来,更嫁不出去了。
何总耳喃喃道:“叔父,这可是好剑啊,虽不是剑神之作,但是铸剑师干将和莫邪夫妇烧的,他二人本有别名,就是因为铸剑厉害,才得的诨名,你想想,这剑能不是好剑吗?”
李迅达大惊,将剑拿在手里看了看:“可是小婵说是阿拙捡的啊。”
“在哪捡的?这也能捡到?”
李迅达想了想,眸子倏然一缩,小婵说女儿跟人家打斗,那些人都打死了,然后捡的剑,我去,这哪里是捡,分明是杀了干将和莫邪,然后抢的剑。
李迅达再次低头看剑,不不不,这不是女儿的所为,是小婵啊,小婵。
何总耳见李迅达一会震惊,一会表情又好似担忧,最后变成了兴奋,低声叫着:“叔父,叔父,您没事吧?”
自己的婢女把干将莫邪给杀了,能没事吗?
当然不是那种大事,是无极门有出类拔萃的武者了,这是大事。
李迅达看着剑呵呵笑:“干将莫邪的剑?那一定是好剑了。”
何总耳心想,这么喜欢收藏剑,怎么会不研究剑的来历,可见这喜欢,是多么的肤浅和表面。
看过剑,二人又回到外书房的座位上,何总耳总是能找到话题,跟林迅达侃侃而谈,且他谈吐风趣,见识广博,总能把李迅达逗笑,但说来说去都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李迅达也不是那么傻,听了一会,觉出了不对劲,这小子无事献殷勤,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书房外只有水生一个人守着,李晓珊悄悄进了院子,走到门口,拍了拍水生的肩膀:“我爹跟谁在说话呢?”
水生抬头一看,是大小姐,笑了笑:“没谁,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