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勋贵之家下至黎民百姓,几乎都要跟镖局打交道,而清风镖局的势力,比无极门还大些,不过是吃了不沾王气的亏,所以地位不显。
这样的清风镖局,对女儿有着反常的照顾,所以李迅达是不能阻止来人求见的。
可另外的女人病了,他也没空接待。
便对那丫鬟说:“我这边忙不开身,你叫吴总管安排,若非必要,只是传话的话,就吴总管接待好了。”
那丫鬟这边刚刚点头。
一旁的何总耳突然道:“叔父,您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我帮您去处理吧。”说完一笑:“总之,大家都是亲戚,小侄刚好又有空。”
屋里的人都愣了。
两家是亲戚不假,可也没亲到这种地步吧?
不过一想到自己女儿清秀标致的模样,李迅达又释然了。
哪个男子不善钟情,看来跟何家这婚事还另有出路。
吴氏母女没有说什么。
何总耳站起来对众人行了告辞礼,转身往外走。
李迅达怕他迷离,忙让丫环去陪着。
那丫鬟追上何总耳。
何总耳回身问道:“来人在何处?知道是什么要紧事吗?”
年轻的郎君俊朗非凡,讲话的时候语气温柔。
丫鬟羞的小脸通红,道:“通报的小厮在二门口等着,说人还在外院候着,不知道门主要不要召见。”
何总耳道;“那你家小姐住在哪边?我说的是阿拙小姐。”
丫鬟指着西边的方向。
冬初萧索的景致中掩着青砖碧瓦,在西边的方向有一处飞檐异常显眼,比别处都要庄严,一看便知是正院。
何总道:“是那边?”
丫鬟确认的点头。
何总耳低头一笑,抬起头看向丫鬟:“你去跟外院的人说,问来人有什么事,然后直接回禀到小姐院里去,不用再跟门主说了。”
丫鬟不解的看着他。
何总耳挥手:“你下去吧,我帮你去通知小姐。”
帮她通知小姐?要通知也是外院总管安排。
丫鬟还没回过神,那英俊的郎君已经走远了。
沿着笔直的甬道,何总耳到了目标所在。
院子的门半掩着,好似无人把守,何总耳挺身进了院门,院里空地处十分肃整。除了打扫干净的青砖,什么摆设都没有。
回廊处也异常安静。
竟然没有人把手。
何总耳眉心微蹙。
正这时最西边的厢房最后一间屋。走出一个年老的婆子。
“您是?”那婆子忽然大叫:“外客是如何进来的?”
何总耳心想,没人看着,不就如走城门般?
他负手站在原地,目光微微瞟向那婆子,道:“去跟小姐通报,说何家郎君要见他。”
“小姐痴傻,您要见小姐?”
“痴傻?”何总耳微微一笑,确定的点头:“那就没错了,正是她。”
婆子还有些犹豫,何总耳道:“是门主大人叫我过来的。”
门主大人直接让外客人男子进小姐的院子?还不带其他人?
可这郎君衣着华贵,谈吐不凡,想来也不会撒谎。
婆子微愣之下立即沿着回廊走向正屋。
何总耳看着正门笑了笑,笑容有些许玩味在里面。
婆子自然是见不到李若拙的,小婵从里面出来迎她,听说是何总耳求见,小婵微微蹙眉,这人名字听着好熟悉。
那婆子又道:“就在院子里了。”
小婵大惊:“何总耳不是个男子?怎么闯到小姐闺房来了?还不赶出去。”
婆子道;“您先别喊打喊杀,是门主大人让人过来的。”
小婵一听歇了火,急忙跑回里屋去禀告李若拙:“小姐,有男子闯到我们院里了,说是门主大人已经同意的,何总耳,要见您。”
李若拙刚刚练完气,听见睁开眼睛。
“何总耳?”语气满是意外。
小婵道:“名字好熟悉。”
李若拙:“……”
“也不知道你还能记住什么。”
说完眉尖微蹙,心想,何总耳为何无缘无故过来找我?一个男子直接闯入她的院子,这有些太失礼了。
想起那日在何家临走时,何总耳的眼神,李若拙眸子暗了暗,那人分明当时认出了自己,但是却没有行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是不好轻易得罪的。
她抬眼看着小婵:“找人将靠墙的地屏挪到地中间来,然后把人请到厅里去。”
花厅在卧室对比,东稍间那边,小婵很快去了。
何总耳在外面等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正门里走出一个姑娘,那姑娘约摸十七八岁,身材中等,模样娇俏,未曾说话,以先笑了。
“您就是何家郎君?”
何总耳拱拱手:“打扰。”
来人正是小婵。
看着眼前英姿勃勃的且十分有礼的男子,小婵没办法反感对方。
不过她天生话多,道:“确实很打扰呢,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贸贸然闯进来,真是太唐突。”
何总耳长这么大还没被丫鬟训斥过,他有些惊讶。
什么人能养出这么多嘴的丫头?
但并没有翻脸。
下一刻面上边不以为意了,笑道:“我与小姐早有婚约,又是经过长辈同意的,未婚夫妻相见,有何唐突之处。是你家小姐让你说这些的?那你别告诉她,不见也行,不过后果我可不负责。”
“什么后果?”
他说完转身便走。
小婵好奇道;“这人好奇怪。”明明是他自己来的,怎么好端端的又走了。
小婵喊道:“不过您不能冤枉小姐,不是小姐让奴婢说的,是奴婢自己想的,奴婢觉得不妥。”
“是你?”何总耳停了,目光微挑。
小婵故意挺直了身板:“是奴婢说的,您不能冤枉我家小姐。”
何总耳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再次回来,小婵暗暗嘀咕,真是喜怒无常,问一下也不行吗?
何总耳见眼前的丫鬟表情很迷惑的样子,微微一笑,不再与丫鬟纠缠。
大迈步子。往正屋台阶上走。
小婵很乖巧的让出个地方,何总耳挺身进门。
过了玄关左手边就是花厅,何总耳径自进了花厅,花厅里的布置陈旧简单,不像是小姐的闺房。
一面四折的绣纹屏风放在地中央,木架子已经掉了漆。绣着鲤鱼戏莲的白纱也已泛黄,一切都很寒酸。
何总耳站在屏风前,隐隐能看见屏风对面有人。
倩影玲珑,虽看不见长相,但这身形,已经已经跟那日追踪的人吻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