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极致的恐惧(1/1)

“好啊。”余南南想了想,便爽快地答应了。看来一连几天晋风都不会再有教自己的心思,说不定以后这种想法也不会有了。她不能一个人闷着,其他的弟子都是男生,贸然接触不方便。但是这个单纯又可爱的小姑娘,看上去是个可以相处的朋友。

于是余南南掩上了寝舍的门,跟在绣绣身后走了出去。

“这个是大宝,这个是田猫猫,”离开了屋子以后,绣绣的拘谨少了很多,她开始在路上给余南南介绍自己的“朋友”。只是,这些“朋友”要么是路边的一棵树,要么是门前的一座石雕。

余南南看着这个一脸兴奋的孩子,不由地想:平时的她是要多孤单,才会跟这些完全不能与人交流的事物成为“朋友”?

绣绣的屋子很快就到了。看上去其他打杂的丫鬟都是几个人住在一起,而绣绣却是自己一个人。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好的待遇,因为绣绣住的这间屋子,又小又破。窗户纸有了破洞,被用破纸头糊了起来,一看就丝毫不保暖。狭窄的门余南南要想进去,还要低下头防止被碰到。屋里除了一个凳子,就只有一张土炕,而这就是绣绣睡觉的地方。绣绣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唯一让余南南欣慰的是,屋子虽破,但是绣绣收拾得很干净,就像她洗的干干净净的脸一般。这个孩子没有因为别人的苛待而自暴自弃,相反,,在挣扎着反抗的同时,她一直憧憬着更好的生活。

果然,绣绣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屋子而流露出不开心。她把余南南拉到凳子上坐下,自己爬到了土炕上,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什么。“南南姐给你看这个!”

余南南本来还以为这个绣绣视若珍宝般重视的东西,是像刚才她的“朋友”一般,都是这个小女孩带着一丝稚气的喜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价值。但是眼前的东西,大大地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是一幅刺绣!绣绣展开以后,足足有三米长!绢布上,是一只吊额猛虎,四肢微曲,身子放低,咧开的嘴中闪着凛冽的寒光,眸子里带着沉着和威胁,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身上前,撕碎眼前人的喉咙!

“啊!”第一眼看到这幅刺绣的时候,余南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因为太逼真了,竟然让她真实地感到了压迫感!但是她随即冷静了下来,再可怕的东西,它也只不过是一幅刺绣而已。

可是这幅刺绣的绣工,也太好了!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绣绣,这刺绣,是哪里来的?”余南南不确定地问。

“这是我自己绣的呀!”绣绣挺挺小胸脯,有些自豪地回答道。她好像料到了余南南会这样问,小脸上闪过一丝属于这个年龄的狡黠。

“这也太厉害了······”余南南忍不住伸手去摸,一边还感叹着。上一世在定制衣服的时候,她有接触过类似的绣工,虽然那些绣工绣出来的成品也能以假乱真,但是那毕竟小,只是些花朵蝴蝶。而绣绣做的的这一幅猛虎,每一根毛发都那么细致,背景有山有水,还有遒劲的苍松古木。这一比较,高下立判。

“你是怎么学会的呢?”余南南好奇地问,这种境界的手艺,不要说是在她的上一世,那个手工业技术流失严重、几近失传,手工制作的商品被炒至天价的年代,哪怕就是现在人人都用手工的刺绣,绣绣的活计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灵巧的技艺,是跟谁学的呢?

“我娘以前就是绣工······”绣绣轻轻地回答道。但是情绪却瞬间低落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样高昂了。

余南南是多么知情识趣的人,看到绣绣突然黯然的样子,再分析下她的话,怎么还不明白个中的缘由。于是,她立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你还有正在绣的吗?可不可以绣给我看看呢?”

绣绣已经闪起水光的眼睛瞬间明亮了不少,她又掏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展开后,里面是各种各样颜色的丝线,还有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这个是大海吗?”看着绢布上蓝白的色调,余南南忍不住问道。

“是啊!绣绣没有见过大海,但是小蒋哥哥告诉我,大海就是这个样子的。”说到这个小蒋哥哥,绣绣一脸毫不掩饰的骄傲之下,还有一丝丝的羞涩。

“姐姐我绣给你看啊。”说着,绣绣就手脚麻利的将布帛绷到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拈起了尖细的绣花针,认真地朝着绢布刺去。

余南南原本还微笑着看着绣绣的动作,但是当那根银光闪闪的绣花针出现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后,余南南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控制不住地,余南南的大脑里有上一世王治杀她的画面闪回。冰冷的针头、蓝色的液体,有恐惧缓缓但极为坚决地吞噬了她的理智。余南南的眼前开始模糊,身体也像打摆子一样抖得厉害。

她看见绣绣害怕地放下了针,在张着嘴冲她说什么,可是她听不清。她想挤出个笑容,告诉绣绣自己没事。但是她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觉得眼前有黑影迅速扩大--接下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晋风无理取闹地对待了余南南以后,自己气闷闷地回到了寝舍。看着魏青正独自喝着茶,时不时还皱着眉头嫌弃几句。他忽然招呼了上去--

“咔嚓!”魏青措不及防,茶杯从手里飞了出去,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他也勉强才擦着晋风的拳头躲了过去。

“靠!你这是中了什么风?!”魏青一边恼怒地大骂,一边狼狈地躲闪着晋风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可是,晋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啊,你还打上瘾了!你把本太子的宝贝通通弄走了,本太子打你还来不及呢!”魏青看着发了疯一样的晋风,心里也是一阵邪火冒上来,迅速调整状态,两人战到了一起。

“太子殿下!”门外有急促的声音传来。晋风听见,一掌挥开魏青的攻击,扬声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余姑娘晕倒了!”门外女子的声音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