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幽为赵三清理了手臂和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细致的包扎完毕,转身低着头离开。
赵三连续几天的逃亡,脸上浓密的络腮胡也没空去搭理,此时脸色也有些苍白,就像一个经历岁月憔悴的小老头,眼中复杂难明的抬头看着,正要离去的花浅幽说道:“谢谢,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躲着我,你也不欠我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你向往的生活,现在我们都逃出了如牢笼般的龙泉镇,就让以前的一切随风而去,我们各自迎接新社会,新生活。”
花浅幽脚步一顿,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思绪难明,其实她大可不必去在意赵三的感受,只是当听到赵三的话,心中如一道阴影的枷锁,在这一刻轰然解开了,身体,内心从未感到过的轻松,回头深深了看了一眼赵三,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声谢谢。
其实赵三很明白,花浅幽这些年来,为了生存而不断的讨好自己,就如自己一样,为了生存在刘家母老虎面前一样低声下气,强权之下那里会有真心,说白了,两个都是可怜人儿。
在龙泉镇赵三之所以,冒着风险也要杀了自己的老婆,就是图心灵得到一种解脱,当然做法有一点极端,但是效果很不错,同样的不让花浅幽一辈子活在自己阴影之下,赵三还是说出了那番话,也算是,这些年来她对自己心理慰藉的报答。
天已经蒙蒙亮,山林中鸟鸣吟唱,又热闹了起来,屋中跳动的火焰渐渐的熄灭,众人的伤口也包扎完毕。
被惊扰一夜的众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正吃着干粮补充着体力,准备又要继续逃亡之旅。
一边啃着干粮,赵三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十分疑惑的说道:“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那些蚊子为什么不是吃我们,反而要去吃那些死狼。”
程华子也是一阵后怕,说:“我猜想,应该就是跟味道熟悉不熟悉有关联吧,就跟我们吃东西一样,比方说南方人喜欢吃大米,突然叫你吃北方人爱吃的白面,可能有些不习惯吧。”
赵三不解说:“那它们为什么还要吃小四?”
程华子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说:“饿坏了,那自然饥不择食嘛。”
赵三也算满意点了点,也算解开心结,说:“嗯···这解释还说的过去。”
程风也知道事情的原委说:“嗨,我说你们也不无聊,没吃你们反倒还不乐意了,是不是有点犯贱的意思。”
“嗨,小兄弟你还别说,咱们真有点矫情了,人总是好奇的生物,不搞清楚了事实,憋在心理就是不踏实,”赵三说着转过话题继续开口。
“你们不觉得小四的死,有蹊跷么,我跟他交接的时候,他说他要出去方便一下,还叫我跟他把门,我想一个大老爷们去方便,让我给他把门,这他娘的算什么事,我就应陈了一句,便回来睡觉了。”
“话说他胆子那么小,怎么会一个人跑进乌漆墨黑的老林子去,我想啊,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勾了魂,直接带着他走进林间的墓地,然后又不小心走进了蚊子窝?”
马成木一脸深沉,擦拭着手中的枪说:“我现在真有点怀疑,就如程小兄弟所说,我们是不是被带上了一条不归的死路?”
程风眼前一亮仿若找到知己,说;“哥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马成木点了点头,赵三不容置信的失声说;“难道地图是假的?”
“假不假现在还不确定,”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已经拨开云雾,明亮的天空:“天亮了,我们启程吧,要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有在路途中才能寻找出答案,不过我这里,先给大家提个醒,这一路非比寻常,事先做好事情最好打算了的心理准备,遇到突发事件千万不要慌,不要急,虽然我们认识不到几天,也不想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马成木一番真诚的告诫,一旁的马成海感到十分震惊,他的认知中,马成木果断对敌人冷酷无情,除了对他和已经死去二哥外,从未对外人这般热情和睦。
其实马成海不知道,马成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留下的一条后路,从第一次鬼指路到寄死窑和昨夜墓地中,与狼王深邃如一位智者眼神的碰撞中,感觉到这所谓的运输路线,比之龙泉镇还要可怕。
为了能安全的出去,他不得不冲锋陷阵,面对未知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亡,此时他表达出和睦的善意,即使自己不小心牺牲了,他们也许会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善待自己这位已经失去自保能力弟弟,安全的把他带出去,因为他亏欠他太多太多。
推开房门,温和的眼光照在众人脸上,暖意洋洋,只是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内心却涌来一股冰冷颤抖的寒流。
屋外昨夜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一条碎石铺陈的小道,现在确变成了一片荒芜,坟冢林立,没有墓碑,充满萧杀之气的墓地。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眼睛揉了有揉,都感到一种不真实感,感觉跟做梦一样。
程华子慌张的从背包里取出地图,查找地理位置,仔细寻找之下,让他感到更加的震惊,他发现地图上,明确标示着要经过一片运输者安息之地,他们没有偏离路线,只是跳跃到另外一个地点。
程华子握在手中的地图有一些颤抖,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没动,路难道长腿了不成,会自己走?”
赵三同样震惊,问道;“你说什么?”
程华子把地图递给了赵三说;“我是说,我们没有偏离原来的路线,只是地点改变了而已。”
“我靠”赵三寻找地图中的标示说;“他娘的,路长腿了,自己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