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像这种和女真缔盟的国家大事,又没有明文公发,你一个小小的乡下农民怎么知道?

总不能说我是从史书上看来的吧?宋清硬着头皮道:“前日我去府衙找兄长,路上遇到一个乞丐,乞丐虽然落魄,他给我讲的,他说,我大宋必定要亡。”

宋老太公深深的看了宋清一眼,点点头。

宋清接着说道:“适逢乱世之初,我在梁山,兄长在县衙,我兄弟二人互为犄角,待到天下大乱,或招安,或投靠一二势力,说不定还能弄个万户侯当当!总比的在诺大的宋家庄刨土挖食的好。”

宋江撇撇嘴道:“就你这般大的后生,到了人家梁山水泊,进了强人窝子,还不被人吃成骨头!”

宋清摇摇头道:“兄长,梁山水泊头领叫白衣秀才王伦,落第秀才一个,心中狭隘,容不下人,手下杜迁宋万之辈皆是碌碌无为之辈,无甚本领。”

“你便有本领了,学了点三脚猫的枪棒,眼睛都快飘到天上去了。”宋江不以为然。他拼搏了半辈子,只混了个押司,心里确是对一心想当强人的弟弟不以为然。

宋清早知如此,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兄长号称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你的弟弟自然不是吃白饭的,到时候,我再给兄长送上几份大功,咱们兄弟二人岂不美哉?”

看宋江有些意动,宋清接着说道:“兄长莫要担心我会牵连家人,到时候父亲大人只需要向世人公开和我断绝关系便是!”

听到这话宋江一个耳光就要抽到了宋清脸上,还道:“孽障!这是你说的话么!”

宋老太公放下饭碗,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宋江道:“四郎,这事我觉得行。”

宋太公看着宋清说道:“为父有一个条件。”

宋清点点头道:“父亲尽管说来。”

“为父要你先成亲,待生下孩子再去梁山!”宋太公看着宋清道。

宋清道:“父亲大人,这事也无妨,实在不行日后有了孩子我在抱到宋家庄,您对外就说捡的孩子便罢了。”

“父亲--”宋江还想再说,宋老太公直接打断道:“强人窝子里面哪里有良家女子,四郎也不要再劝。为父心意已定,先给二郎娶妻完婚,再仔细仔细的谋划谋划。”

宋江见父亲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只是心中闷闷不乐,却还是对宋老太公说道:“明日我和雷横说道一二。”

宋老太公点点头对着两人道:“行了,没事了都吃饭吧。”

宋清心中暗道:原本我以为枭雄之资的宋江会同意,没想到宋老太公竟然有如此的胆识。

宋江点点头,一顿饭吃的三人不欢而散。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没亮宋清就早早的起来了,宋清跟着宋江耳闻目睹之下也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虽然比不上那些二流武将,但是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惜的是宋清原本懒得打熬身体,不然功夫肯定要好得多。宋清起来的时候去发现宋江的房间亮着灯,洗了把脸就走了过去。

宋清推门而入,只见宋江伏在案子上在看公文,今天不是宋江的休沐日,但是昨日请了两天的假,所以今天并没有去县衙。

“兄长,今日不去县衙为何不多睡会?”宋清笑道。

宋家庄离郓城县县城有二十余里,平日宋江是住在郓城西关,只有休沐日才回家休息一日。

宋江心中对弟弟上梁山这件事仍然心有芥蒂,好好地清白之躯平白污蔑了父母,因此心中仍有怒气。

宋江抬起头道:“我的亲弟弟要上山去做强人,你让我怎么休息的下?”

宋清看着宋江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想必是一夜没睡。

“兄长……”宋清刚想说话,却被宋江打断,宋江道:“后日我和雷横朱仝休沐,你明日后晌去县衙找我,我便带着你去雷横家中吃酒,到时候你看看雷家妹子便可。人家家中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你这里怪好,一家人围着你转。”

在华夏一般祖父母偏爱长孙,而父母却偏爱幼子,尤其是宋清母亲早亡,全是宋老太公拉扯大的宋清,所以对这个幼子格外的溺爱。偏生宋江又是一个及其孝顺的,所以从小到大宋清顽劣无比。

虽然宋江对宋清心中有怨气,但是终归是兄弟,不多时,宋江便带着宋清在院子中打熬力气起来。

时值盛夏,早晨这段时间天气凉爽,正适合干农活,比等到日头出来干活舒适得多。外面宋家的庄客们便早早的起来干活,庄客并非是护院之类的,而是佃户,租借宋家的地,等到收成后便缴纳一定的租金便可。

宋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土地自然都是租赁了出去,宋家的租金是三成,在整个郓城算是极低得了,再加上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所以说宋家的名声在这一片格外的好。

光一上午就来了两拨找宋江喝酒的,到了晌午宋江留下了几位客人,都是一些汉子,或是与宋江有故,或是想要结识宋江,加上宋清陪酒,大概有七八人。

宋家家中常年断不了酒,宋江命做饭的赵氏杀了两只大鹅,加上些时鲜蔬菜,做了大概六七样菜肴。宋朝人是不吃猪肉的,一是大家都认为猪肉长在阴暗潮湿处,不干净,二是历代医家都认为猪肉不好,孙思邈更是认为:“凡猪肉久食,令人少子精,发宿病。豚肉久食,令人遍体筋肉碎痛乏气。”久而久之便极少人吃猪肉。

宋家三个都是老光棍,做饭的事情是请的本庄上的赵氏,每月给他几十大钱便可。

酒也是不是什么好酒,是一些小作坊自家酿的,但是没有人会嫌弃。

按照主宾坐下后,这才显出了宋江的本领来,频繁的劝酒,不仅让人感不到厌烦,更是使人生出一种知己者的感觉。

宋清长期跟着兄长喝酒,自然也不落人后,一顿饭妙语连出,吃的是主宾尽欢,足足吃了两个多时辰,酒喝了三坛有余,这才众宾客才慢慢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