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这句话,抒怡就知道还有戏,“那这样,我带你去见他,你自己亲眼看一看。”只要看了,她相信她会对三表哥改变看法的。

“三公子自己什么想法?郡主可问过他的意见?”正要答应的时候,秦湘湘忽然想起这个重要问题,别到时候她愿意嫁了,人家不愿意娶。到那时候,她岂不是更加尴尬!

抒怡抿唇一笑,“若我说就是表格摆脱我来问你的,你可信?”

秦湘湘微微一愣后,摇头笑了笑,想了一会儿,道,“郡主,我就不直接跟他面对面了吧?您让人将三公子的行踪告诉我就行了,我自己去看。免得见面了尴尬。”更重要的是,若是他知道她会去见他,提前做了准备,到时候,她见到的就不一定说是他真实的样子了。

抒怡笑笑,没有拒绝,心道,这姑娘原来也不是单纯的毫无心机,遇事时心思也挺缜密的,这样的人,是聪明人,不难相处,舅母应该能满意。

“好,我会将三表哥的行踪及时给你送来的,希望你仔细观察,早日下定决心。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外面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抒怡一听是暗卫传来的,知道衙门有情况,她又跟秦湘湘交代了两句后,让小杉亲自送她回府,自己就带着小柳匆匆离开酒楼。

本来要吃饭的,饭都没来得及吃,小杉本来打算让秦湘湘吃了饭再回去,被秦湘湘拒绝,她性子单纯,但并不是看不懂眼色,刚才抒怡离开时严肃的表情,以及留下来送她的丫头脸上担忧的神色,都告诉她,衙门定是又有大事发生。这个时候,作为丫鬟,肯定是要护在自己主子身边的。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外面不太平,也不敢擅自放小杉回去,毕竟她自己只带了个不会武功的丫鬟,遇到事什么忙也帮不上。

在楼下,竟然刚好碰到王子玉,秦湘湘灵机一动,叫住他,“三公子,小杉姑娘要去衙门帮郡主办差,麻烦你送我回家。”这样一来,也好趁机观察观察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王子玉本来就是尾随抒怡来得酒楼,见表妹匆匆离去,赶紧追出来,就等着她这句话了,不过,他也没表现的多么急不可耐。冲她微微颔首打招呼,“秦姑娘。”

然后吩咐小杉可先行离开,小杉一脸为难的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妥协,冲两人福身行礼,“既然如此,秦姑娘,奴婢先告退了,您要的行踪,奴婢定会按时提醒郡主给您送去。表公子,刚才郡主跟秦姑娘只顾得叙旧了,尚未来得及用饭,麻烦您替郡主招待秦姑娘,并将她安全的送回去。”

希望表公子能想到是谁的行踪,进而猜到秦姑娘的意图,千万不要因为今天中午一顿饭搞砸了!小杉一边往府衙方向去,一边祈祷。

抒怡并没有去府衙,而是郊外的一处庄子。此时,那里已经被官兵围了起来,里面的人也已经被控制,就等着抒怡到来。

庄子一房间里,一片狼藉中,两个青年男子跌倒在地上,身后各站着两名官兵。抒怡让看守的官兵退下,留小柳小夕在屋里。她在靠窗处的凳子上坐下,静静打量地上的人。

屋中虽然有五个人,但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呼吸都是极轻的。他们都在等抒怡开口,抒怡率先打破沉默,“徐良才,徐公子,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地上跌坐着的其中一名灰衣男子,闻言艰难的抬起双手拱手行礼,“郡主,哦,不,第一捕头,别来无恙!”

“圣上爱才,考试结束后,就将那些比试中身手矫而不幸落败的人召集起来,另作了安排。你算是那些落败的人员中,身手最好的那一个。只是,可惜,比试结束,你人就消失了。你大概不知道吧,你们中其中有四个人,已经是被擢升为刑部主事了。”抒怡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此,反而说起了些不相关的事。

“落败?若非郡主运气好,我又怎么可能会落败?”他倒是对自己很自信,“再次交手,我不一定会输给你,你最后的一招根本就不是正规的招式!”若非她用了那一招,他怎么可能会败?天下第一捕头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是她的?

抒怡不置可否,“即便那次输了,你却还是将最后进入刑部的机会葬送了。”那段时间,林煜庭和她的人都在查他的生平,虽然直到比赛结束也没能查到有用的线索,又因为她赢得了最终比赛,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追查。皇上也对他很关注,本来打算,若是背景没有问题,就调到太子身边的。

徐良才虽然不明白抒怡话里的意思,但不得不开始注意起抒怡话里的几个人,“怎么可能?连捕快考试都没能过的人,又怎么可能直接擢升为刑部主事?”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几个人,如今可都在刑部主事的位置上坐着。你想知道原因?我也不妨告诉你,只因那四个人都是跟我和我的两名丫鬟过招,百余招后才落败的人。我为他们感到可惜,所以皇上提报了他们。”抒怡唠家常似的慢条斯理的跟徐良才聊着,始终没看地上另外一个人。

“那么我呢?我跟你过了两百多招,为什么没有我?”徐良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内幕,听了心里果然隐隐不甘心了。捕快比试,他全程参加,对于这位草包郡主和她的丫鬟,因为身手确实好,他从一开始就关注着,他记得,跟她们两人比试的人,应该十个武功非常不错,但所有人中,他武功最好,即便是刑部和大理寺的捕头,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然而,偏偏是他这个武功最好的人,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是唯一一个几乎可以与我打成平手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你?然而,坏就坏在你从一开始的遮遮掩掩上,直到最后,我们都没能看清你的来历,后来又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追查,才查清楚。”其实愿意并不仅仅是这个,只因后来查到,他是一名被皇上厌弃的人的后人,才会不被皇上看中。

“一定是有人提前告诉你,要打个出其不意的吧?可惜,弄巧成拙了。”抒怡继续说,同时有意无意扫了地上另外一人一眼。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本事,连朝廷官员的任用都能影响了。”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坐在高凳上的人,窗外的阳光正好射进来,将抒怡圈圈包围,在地上人的角度看来,她就坐在层层闪耀的光芒中,遥远的放佛在天边。他本是嘴角微扯,想露出个讽刺的笑容的,此时,却只呆呆的看着这金光,忘了反应。

抒怡这才慢慢将目光移到这人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一笑,“至少比你以为的有权势。刘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不错,此人正是全家被流放闽南的刘昊阳。

自从当年知道真相后,抒怡就已经不喜欢他了,后来又发生的事情,她是有些恨他的,但是在他被同样断了双腿后,她的怒气、恨意也就消了。从那时候起,他于她,就真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了,她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直到,这次来江南。

刘昊阳扯了扯嘴角,“是啊,我的确低估了你的权势,所以,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刘公子这话,本郡主可是不能认的,说的好像本郡主以权压人似的!刘公子今日处境,完全是你和刘家咎由自取,可怪不了别人!”说了这么多,不管是跟徐良才的聊天,还是跟他的,就是为了激起他的不甘和悔恨。从知道凶手是他的时候,她就在等这一天,等着亲自将他彻底打入尘埃。

刘昊阳疯狂的吼道,“若非你与我交往时藏头露尾,我又怎么可能会娶了那前知府的侄女?又如何会让你觉得我负了你,而进行一系列的报复?说到底,还是你看不起我的身份!”

抒怡简直无语了,没想到他是这么不要脸,自己吃个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竟敢将一切赖在她头上,这无耻程度,她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她如今已经完全不在意他,对于他说的话,生气却不伤心。只冷冷一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姓夏,名抒怡?难道没听到身边下人都叫我姑娘?难道就因为我没有亲自告诉你我是护国郡主,就算藏头露尾?两年来,你家看门的都知道我是谁,而你这个口口声声说心仪我,朝夕相处两年的人,竟然还不清楚我的身份?说出去,谁信!”

抒怡补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刘公子,亏你还自诩江南才子,却如此蠢笨如猪,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就算在姓名上没有想到,或者你不知道护国郡主的姓名,那么,拿着我给你找来的江南近十年中举之人的考卷,你就没有想过,一位卸甲归田的太傅府中的丫鬟,即便再得宠,又怎么可能弄得来这些?就算这些你没有想到,那么夏府公子出现的时候,身边依然是我陪着,而从来不见你以为的郡主,你难道还看不明白我是谁?请问刘公子,本郡主何时藏头露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