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乌合之众,你还不知道吧,冀北的军队,早已被朕的三儿子亲自带着人围剿了,躲在暗处的,已经在清理中。想必要不了多久,各地私兵就会被尽数剿灭!朕有皇家暗卫,还有护国公府的探子,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皇上说的轻松,但袖子下握紧的拳头,说明他其实也正紧张着。“不过,你要是愿意主动交待,倒也省了我们不少事,朕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后人。”连皇上都不得不感叹林煜庭办事效率高,在押送成王进京途中,已经着暗卫查探成王家眷下落了,现在人已经找到,正在押送回京路上。

成王原本满不在乎的嘴脸终于开始扭曲,“你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我已无可奈何,至于我的家人,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们,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带着我留下军队,杀进京城,夺了你或者你儿子的位置。都是父皇的子孙,皇位轮流做吧!”

“是嘛?朕那侄孙叫玖儿是吧,听闻长得虎头虎脑的,可爱的紧。朕还想着,要不就留下他吧,将来给我孙儿做伴。”皇上居高临下瞰着面色再也崩不住淡定的成王,心里痛快极了,终于也让他慢慢感觉到绝望的滋味了。但是,还远远不够,既然他重活一次,那就让他一遍遍尝试他当年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

“你不可能找到他们的!”成王知道皇上若非真的找到他家人了,是不可能知道他孙儿的名字的。只是,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将他们安置好了。

“四弟怎么又忘记了,朕如今可跟十多年前不一样了,朕刚才告诉过你的,朕有皇家暗卫,有护国公府探子。”皇上依然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一点点消磨成王的意志。

林煜庭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不动深色往后面退了几步,索性靠在墙柱上打起盹,心道,姑父那口气憋了半辈子了,这会儿不出够气,恐怕是不会罢休的,早知道他刚才就先告退,怡儿这会儿肯定已经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了,他还苦逼的守着。

也不知道姑父还要打击多久,他还等着求姑父给他亲手报仇的机会呢!十几年前,他还小,连累父亲为了救他,牺牲姓名,如今仇人就在眼前,这一次,他一定要手刃仇人。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殿里静悄悄的,抬眼一看,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瞅着他,林煜庭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你们聊完了?”

“既然这么困,怎么不去偏殿休息?”皇上没好气瞪着他,“人交给你了。”

“真的?多谢姑父!”这么好,都不用他求啊!

“不许弄死了!”皇上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几乎已经预见到成王接下来的日子。他这侄子,别看外表一副翩翩无害公子模样,可是刑讯好手。多少犯人,不管多硬,到了刑部,也得乖乖认罪,能将尚书架空,以侍郎身份掌管刑部最高权力,可不是因为他是皇后侄子!

林煜庭犹豫片刻,不情不愿应了声“是”,不让死就不让死,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跟皇上告退后,走近成王,一手抓起他胸前衣服,往肩上一扛,就这么大摇大摆出宫。留下沿途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看着曾经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弟弟如今被人如此屈辱的抗在肩上,皇上莫名觉得很有喜感,不厚道的大笑出声,跟着他们身后出门去皇后宫中分享他的痛快之情去了。

饿醒了的抒怡,刚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饭菜,小柳就一脸兴奋的冲进来,告诉她林煜庭亲自扛着一人从宫里去了刑部大牢的滑稽画面,差点没被米饭噎着。他这事要让所有人看到成王的落魄吧?当年他有多骄狂,如今就有多落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的风光无限,谁能保证以后就不会掉到泥地里?

成王估计从来没有想过,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吧?就算当年谋反失败,也因为先皇的关系,逼得当今圣上只得立即处决他,却未能折辱他分毫。

抒怡想不通的是,他明明已经逃了,这些年也生活的很好,为什么还要来招惹皇上?难道他不知道,当今皇上的实力是他是太子时远远不能比的吗?当年他就没成功,十几年后他人家势力更强时,又怎么可能成功?这不是纯粹送死吗?

“姑娘,听公子说成王连孙儿都有了,这也太快了吧?难道他当年一逃出去就生了儿子?”小柳自从听到林煜庭告诉抒怡,说找到了成王的儿孙是时,就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那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也太无情了些,妻儿因他谋反失败全部被杀,转眼他就又娶亲生孩子。

“那件事,应该有十五年了,十五年,他就算立刻娶妻生子,也要一年的时间,可他那孙儿如今都一岁多了,他儿子娶亲怎么说也得两年了,这么算下来,他儿子在十二岁就成亲了,不可能的。所以,当时被救出的不止他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儿子。”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当年先皇在那种情况下,真的还会救他和他儿子出去吗?都说皇家无亲情,抒怡直到如今都不相信,这会是先皇做得。但是,如果不是先皇,那又会是谁?

“这么一算,还真不可能。”小柳扒拉着手指,比划着。

“什么不可能?”一进屋就听到妻子身边的大丫鬟说话,林煜庭顺口接道。

“公子回来了。”小杉小柳赶紧行礼,小柳甚至还笑嘻嘻的问,“公子,那成王如今如何?被人倒挂金钩,有没有吐了一路?”

“多话!还不赶紧伺候公子洗漱!”抒怡瞪自己丫鬟一眼,这丫头,怎么说话不分场合,没看到他们正要吃饭吗,哪能听如此污秽的话?要问,好歹也得等饭后吧?

小柳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出去,很快端了盆水进来,又利落的伺候林煜庭净面净手,小杉已经加了碗筷,并在碗里添了饭。

“行了,你俩也去吃饭吧!”待林煜庭坐下,抒怡让两个丫鬟下去吃饭,小柳又瞅了林煜庭一眼,才转身离开屋子。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林煜庭夹了块油淋茄子吃了,觉得味道不错,顺手给抒怡也夹了块儿。

“在说成王儿子孙儿的事。你觉得,当年是谁救了成王父子?”既然问到了,抒怡就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这个人,说不定还隐藏在朝里,指不定又是一隐患,还是早揪出来才能安心。

“父子?”林煜庭疑惑?“当年成王府所有人都被抓了,并没有遗漏,怎么会是父子?”

抒怡叹气,没想到这家伙也有算有遗漏的时候,定是最近因为抓到了多年的仇人,心里松懈了,于是,抒怡又把刚才跟小柳推算的跟他说了一遍,林煜庭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么说来,当年去抓人的人可能有问题。若是掉包人,只可能是在抓人的时候,之后就直接被御林军送进宫,那些人,就是在宫里被处决的。”林煜庭神色开始凝重起来,“先皇那时候自顾不暇,若不忍成王受死,救出成王还可,可又同时救出成王的儿子,他没有那份心。”

先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是不可能费心费力去救一个可有可无的孙子的,只要儿子安全,孙子要多少没有!更何况,当年的那个孙子,并不得他意。

“那会是谁?”当年查抄成王府的人可有登记在册?”若是有记录可查,就方便多了。就怕当年的事,没有记载,而知道真相的人也已经没几个了。

“明天进宫去查查就知道了。”林煜庭忽然想起小时候无意间听母亲和父亲说过的一件事,不知道与此事之间,是否有联系。“先不想了,你不是说吃饭时不能三心二意,否则会不消化吗?先吃饭!”又给抒怡加了筷子茄子。

抒怡尽数又把碗里堆成小山的茄子夹到他碗里,林煜庭疑惑,“你不是很喜欢吃油淋茄子吗?怎么今天不吃了?”

“茄子吃多了容易长斑,如今年纪大了不比以往,为了将来不后悔,得稍微控制下口腹之欲!”抒怡夹起一根小青菜,塞进嘴里,慢慢咽下后回复。

“……”林煜庭凑近她脸,左右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斑点啊?肤如凝脂,无一丝瑕疵,夫人,不必担忧!”也不知道听谁说得,难为这丫头竟然为了别的控制吃得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我看厨房以后都不必做这个菜了,你也不用吃了,本来皮肤就不怎么光滑,再长点黑点,更难看了!反正你也不怎么喜欢吃!”抒怡伸手捏了捏林煜庭白嫩嫩的脸颊,直接下命令。如今这张脸,非常完美,若长了几个黑点,就不好看了,她得防患于未然!

“……”林煜庭面无表情拿下她的手,夹了一大筷子茄子塞进嘴里,在抒怡的瞪视下,慢条斯理咽下去,“那这最后一顿,我得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