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说瞎话,诬陷谁不会?她今天就是要让名声扫地!兰心语态度毕恭毕敬,说话不疾不徐。然而,众人却是哄地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不是说看兰心语将陈清莲推下荷塘吗?怎么又变成陈清莲将兰心语逼迫的跳了崖?这些高门大户的生活,还真是精彩!都是一天发生的事,就是不知道到底哪个说得是真的!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

京兆尹也被兰心语这指控惊呆了,这时候也顾不得旁的了,赶紧让衙役去陈太傅府请陈清莲过堂问话。然后,要请兰心语父子去花厅等候,被兰家父子拒绝。京兆尹无奈,只得让人搬了凳子让他们父子坐在公堂上等。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陈清莲在其父亲陪同下来到京兆尹,自从听闻兰心语被夏抒怡带回来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的,全神戒备等着她的反击。刺杀,下毒,她想过很多种方法,唯独没想到会是对簿公堂。此时她并不清楚兰心语状告的理由,若是知道,恐怕要吐血了。

陈清莲不愧是京城里排的上号的女子,就那表面功夫就让很多人自叹弗如。明知道跟兰心语已经撕破脸了,见到兰心语,还能面不改色娉娉婷婷跟她打招呼。却不想兰心语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只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当事人都到了,京兆尹硬着头皮开始审案,他先又安置了陈太傅,这才正式问案,“陈……氏女,兰氏女状告你未婚与人苟且,被撞破后为掩盖真相不惜杀害奸夫,后又对作为目击证人的亲妹妹和兰氏女进行追杀,你可认罪?”程大人看兰心语胸有成竹的样子,已有三成确信她说的是真的,毕竟这种事涉及的人不少,不好空口白牙的诬陷,更何况,证人还有陈清莲的嫡亲妹妹。

“什么?”陈清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伸手揉了揉耳朵,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就在同时,她已经明白兰心语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毁她名声。只是,兰心语就这点手段吗?如此直白的诬陷,如何经得起查?看到她是这种手段,她反倒不担心了,不卑不亢对京兆尹躬身一礼,“回大人,小女子并不明白兰姑娘说的什么意思?她说小女与人有染,那么小女请问兰姑娘,您说的奸夫是谁?都说抓贼抓赃,捉奸捉双,请问,对方是谁?”

围观的人不免为陈清莲喝彩,如此情况下还能不急不躁,这份持重冷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听到后面的喝彩声,陈清莲嘴角微翘,挑衅的看向兰心语。

兰心语轻蔑的转过脸,同样对程大人一礼,“小女子并不认识那人,但是,大人不妨去慈恩寺后山竹林搜一番,慈恩寺人来人往,想必尸体她还没来得及转移!”

她说得如此笃定,陈清莲心里一个咯噔,她做了什么?哪里来的苟且之人?慈恩寺后山竹林她连去都没去过,但是,会不会真的有尸体?

“大人且慢!”就在程大人要吩咐人去慈恩寺后山寻找时,被陈清莲阻止,“就算大人在慈恩寺后山发现了尸体,又如何断定那人就与小女子有苟且,又如何断定那人是小女子杀的?”

程大人也看向兰心语,等着她解释,兰心语不疾不徐,“大人没听说过吗,尸体是最诚实的证据!有什么证据,不妨验完尸了再说!”

几轮交锋,两人不分仲伯,京兆尹大人一个头两个大,命属下去慈恩寺挖尸体,众人就在堂上等着。此时定国公府,抒怡趴在桌上描一副花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京兆尹的案子审得如何了?”她已经知道兰心语将陈清莲告上公堂的事,本想亲眼看看,有顾忌身份,没有露面。

“此时已经去山上挖尸体了。”回话的是小夕,小柳小杉一个帮着扶图纸,一个磨墨,两人都一脸兴致。小柳嘴快,听完又忍不住问,“姑娘,就算找到尸体,也不一定就能证明两人有首尾,更不能证明杀人凶手就是陈清莲吧?”

“兰心语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充分的准备,偷情这种事,一个女方贴身物件就够了,至于杀人,我想……或许尸体旁边应该有不小心遗落的陈府的东西吧!”刑部审理案子,不都是会找物证人证的,物证,伪造几个就是,人证,陈清荷不就是现成的吗?也不知道,兰心语是如何让陈清荷言听计从的。

“小夕,接下来应该很精彩,你亲自去听,然后回来转告我们。”那两个人都是心思缜密之人,难得一见的交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小夕杵着不动,一脸纠结。抒怡见他半天没反应,催促他赶紧去,别磨叽了,小夕无奈,“姑娘,属下嘴笨,再精彩经过属下描述,也精彩不了了。”

抒怡想想也是,这人平时就不善言辞,是有些为难他了,小柳倒是口齿伶俐,但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太打眼了,“嗯,那就叫小阳过来吧。”

过了会儿,又进来几个人,抒怡正画在笔锋处,没有抬头,“小阳,去京兆尹盯着陈兰的案子,回来一字不漏说给我们听。”

“是,奴婢遵命!”

“是,属下遵命!”

抒怡话音刚落,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抒怡抬眼一看,眼前站着两个人,她自己先撑不住笑了,“看吧,我就说过你俩的名字肯定会相冲,既然都舍不得自己原有的名字,那就这样吧,你,以后就叫大阳了。”说着指了指暗卫小阳,男的。而另一个是抒怡房里伺候的一个二等丫鬟,叫小杨。“你俩一起去吧。”

两只杨(阳)对视一眼,同时哼一声别开脸,对抒怡行礼后下去……

慈恩寺后山果然找到了尸体,就在梅林里,人就埋在一棵梅树下,土里厚厚一层都被血迹浸染了看起来,像是血流殆尽而亡,现场的人看得心底一阵阵发寒。

仵作的验尸报告很快呈上来,死者崔鹤,二十一岁,京郊人氏,死亡时间,大约七天前,死亡原因,心脏附近受重伤,失血过多而亡。死者身穿蓝色衣袍,右手手中握着一支簪子。死者上身肚脐处刺有莲鹤相依的纹身。

验尸报告是当着众人的面念的,从听到死者名字开始,陈清莲就开始发抖,直到验尸报告念完,她整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死者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奶兄,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奶兄对她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并且也没有阻止,只因她心中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她喜欢他将她捧在手心,事事以她为先的感觉。两人这些年来一直相处的很好。可惜,他身份卑微,她是要做太子妃皇后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他。

奶兄得知她要嫁进皇家后,也曾跟她闹过,后来烦了,就让父亲将他远远送走了。可是,他为何会死在慈恩寺后山?还是好巧不巧的死在七天前?

“是你,是你杀了他是不是?”陈清莲忽然跳起来扑向兰心语,好在公堂挺大,两人离得有些距离,有人及时出手拦住了她。

“陈姑娘这话说得!我与这位崔公子可是素未蒙面,杀他做什么?倒是陈姑娘,我记得死者手中攥着的簪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吧?当日你是否带着这个簪子去慈恩寺问一问跟你一起的闺秀就知道了。你的簪子怎么会窝在一个死人手里?”兰心语依然不慌不忙,身体动都不曾动一下。

这时候,两人的反应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兰心语还是沉稳冷静,而陈清莲已经开始慌了乱了。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陈清莲心虚了。

程大人果然叫了那天去慈恩寺的人问话,结果是那支簪子的确是陈清莲当日头上所带。陈清莲颓废了片刻,再次镇定下来,“兰姑娘,当日很多人看到你将我推入荷塘,我想请问,你我难道会分身不成,同时出现在两个距离不近的地方?”

“这个简单。”兰心语面相门口,抬高声音道,“因为我所谓的推你入荷塘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子虚乌有?兰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当日事情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可是有不少闺秀丫鬟亲眼所见!”同样是诬陷,那就看谁的准备更加充分了。

“我只问陈姑娘两个问题,第一,当时我推你下水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兰心语紧紧盯着她,让她立刻回答。

“淡蓝色的。”陈清莲双拳紧握,她已经知道兰心语回去换过衣服了,可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就算知道,那天那些闺秀看到的也是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兰心语,她现在也不能改口。

“第二个问题,我与陈姑娘见面时,是什么时辰?”郡主从时间差上看出了问题,这的确能帮她大忙。

“大概巳时末。”陈清莲回答的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