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走停停十多天,林煜庭时刻不忘在抒怡面前刷存在感,同行的柳青岚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丢了他们,自己先快马加鞭回京。林煜庭才为少了个电灯泡而心情愉悦,却又收到京里飞鸽传书,京城附近又出案子了。
林煜庭带着抒怡和贴身伺候的人,快马加鞭回京,剩余的人乘马车随后。京里又出事了,事情还不小,信是太子殿下亲笔所写,是召林煜庭回去帮忙的。
“林煜庭,京里是不是出大事了?要不怎么太子殿下都惊动了?”太子的字迹抒怡并不陌生,林煜庭看信时,她在旁边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怡儿认识太子殿下的字?”林煜庭吃惊,没想到太子竟和她如此熟悉。
“嗯,那几年一起学习,他的字我见过不少。”当年,还为了争夺一本字帖而大打出手,后来,字帖还是被她赢来了,不过,太子殿下硬是强行借了过去。到现在,那字帖都没还她,为了练字,她自己又天南海北寻了份喜欢的。
林煜庭也记起来太子师从抒怡外祖父的事,知道他们亲近,也没打算瞒着她,将信看完,直接递给抒怡。抒怡接过边看,他边解释,“你还记得嫁人在柳府碰到的那位兰姑娘?”
“兰心凌?吏部尚书家二姑娘?”那位性子直爽的姑娘,抒怡对她印象不错,当然还记得。
“嗯。”林煜庭点头,“这次的事牵扯的就是她姐姐。”
却原来是如今的太子太傅陈家的姑娘前几天去寺里上香出事,被人打昏了丢进寺院池塘里,若非被正巧去上香的京兆尹家的程姑娘看到救起,估计就要淹死。而有目击证人看到,在此之前,陈家姑娘在池塘边与一名姑娘争执过。根据那目击者描述,那名姑娘的衣着打扮跟当天也在寺里的兰大姑娘一模一样。
陈姑娘醒后,也指出在她被人敲昏前是跟兰姑娘见过,双方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她一口咬定,相信兰姑娘的人品,即便自己惹恼了她,也定不会因一时气愤就会做出谋害人名的事来。
但是,太子太傅不管三七二十一,哭诉着冲进宫找皇上做主,要求严查凶手,而当事人之一的兰姑娘,却在寺院里消失,不见踪影。
一边是教养自己的太傅,一边是心上人,太子殿下很为难,皇后和皇上也不许他插手,说只要他敢插手,就立刻治兰大姑娘的罪。太子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向表弟求救。
“兰大姑娘的性子与她妹妹相比,如何?”抒怡想到兰心凌的性子,若是她姐姐也是那样,这事还真有可能是她会做的。不过,她听太子说过,兰大姑娘一向沉稳冷静,应该跟她妹妹性子南辕北辙。
“不一样。兰大姑娘,她的性格应该跟你大表姐差不多。”在太子默许下,从小被当做未来太子妃培养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她妹妹那样的性子!
“那一气之下将人丢下池塘这事肯定不是她做的。”他们这种心有九翘的人,做事一向走一步看三步,泄愤的方法多的是,何必非要用这种低级又解决不了问题的方法?“我看此事关键是找到兰姑娘。这件事明显是被人设计的,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有何目的。”
“太子妃最近几个月就会定下。”林煜庭讽刺一笑,还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太子妃这个位置罢了。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虽然很多年前就内定了太子妃人选,但是,帝后并没有明确认可,这次太子选妃,那些有志向的人可不是有了一个好机会嘛,挤掉兰心语,她们才有机会。就算最后陷害不成,兰心语不是还失踪了吗,一个失踪多日的女子,清不清白谁知道?堂堂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可不会是一个无法保证清白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不过这招可是够狠。
太子的意思是让林煜庭暗地里查明真相,兰心语的下落他已经在找,让林煜庭也同时寻找。
“暗地里查探,那咱们是不是得隐藏行踪?”他们这次回京可是招摇的很,一路上,又是吃又是玩的,只要经过的地方都知道是他们。
“不必,我们本来就是要回京的,忽然隐藏行踪,他们反而起疑。太子平时很少让我给他办事,他们不一定会关注我们。”他跟太子虽是嫡亲的表兄弟,但由于他是直属皇帝的暗卫统领,太子为了避嫌,从不私下让他做什么事。偶尔实在需要他时,也是当着皇帝的面要求。
抒怡恍然大悟的同时又觉得心累,做皇家子女可真不容易啊,明明是嫡亲的血脉,却要猜忌这顾忌那的,这样的亲情,还算亲情吗?而此时宫里御书房,太子殿下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瞪着龙椅上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也不知道瞪了多久,他眼睛都酸了,也不见皇帝抬头看他一眼,他一咬牙,一个翻身爬起来,连屁股衣服上的灰都来不及擦,就要往外冲,被忽然闪出来的暗卫拦住。
“父皇!您放我出去!心儿指不定在哪儿等着我去救,您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已经三天了,自从出事,他就被皇帝关在御书房,父子俩对峙了整整三天。
“你出去了于事无补,说不定反而害了兰心语,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监视中,刚一行动对方就知道了,怎么找?在这儿给朕等着,朕已经亲自派人去找人了。并且,你表弟今天也该回京了,由他出面找,免得太傅又到朕面前苦。”皇帝揉揉眼角,果然儿女都是债啊,无时无刻不得为他操心。
太子知道父皇说得没错,敌暗我明,他的行动很可能会迫使那些人迫害心语,可是,让他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等着,他又做不到,“父皇,心儿指不定在何处受苦,儿臣等不下去了!”
皇帝干脆懒得理他,招来禄总管,问林煜庭到何处了,正好外面消息刚传进来,林煜庭夫妇已在一个时辰前回京,郡主回了府,国公爷直接去了刑部衙门。
太子得知表弟回来了,心总算稍微安定下来,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摞厚厚的纸来,让皇上赶紧给他送去,这些都是他让人暗地里询问出事当天的一些人的口供,可能有帮助。皇帝这次没有阻拦,让身边暗卫亲自送出去。
抒怡和林煜庭一回京城,刚进城门,就发现有人盯梢,于是,林煜庭决定自己去衙门报到,让抒怡假装回府,然后反跟踪那些盯梢的人,查出他们的底细。果然,两人分开后,盯梢的人并没有跟踪抒怡,她改装后,开始反跟踪那些人。
那些人跟着林煜庭进了刑部衙门,直到看到林煜庭进了自己的办公区域,才折返,一路东拐西绕,竟出了城。抒怡和小夕万分小心,才没有被甩掉,那些人在城外饶了一圈,又回到城里,最后进的竟然是,陈太傅府。
陈家这是贼喊捉贼?陈太傅家那位叫清莲的姑娘,她见过几次,是一位端庄大气的姑娘,很有才情,关键是眉角一片英姿飒爽,这也是吸引她注意的原因。这样的一个姑娘,难道会是设计这件事的主谋?抒怡简直不敢相信,她甚至轻声问了身边的小夕,这座府邸可确定是陈太傅府。
得到小夕肯定的回答,两人又蹲守了会儿,才悄悄回府。林煜庭这时候已经回府,正在书房等着他们。
抒怡将跟踪的情况告诉林煜庭,林煜庭并没有觉得意外,“陈太傅一心要将女儿送进东宫,但是太子迟迟没答应。”若能使得兰心语做不成太子妃,他的女儿就有很大的机会了,毕竟他是太子太傅,和太子关系亲近。
只是,恐怕他并不真正了解太子的性子,即便兰心语成不了太子妃,也不会定陈家的女儿,就凭他贪恋权势这一条,就是任何一个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抒怡无语,又是一个为了所谓的权势,牺牲女儿的父亲。“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听说兰心语失踪了,是不是要先找到她?”
“嗯,怡儿,咱们兵分两路,我查陈姑娘落水的事,你找人。那个陈清莲心狠手辣,稍有不慎,很可能逼得她做出上海兰姑娘的事来。兰姑娘虽然也不是吃素的,但不慎落到她手里,恐怕也会无还手之力。”林煜庭边看皇上让人送来的口供,边对抒怡说。
抒怡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俩一明一暗,定能让对方措手不及。只是,京城那么大,他们会将人藏在什么地方,还真不好查。“口供中可有关于兰心语的?”
林煜庭迅速翻了一遍口供,没找到兰心语失踪相关的只言片语,有好几个人都说看到过兰心语出现在那附近过,但何时到的,何时离开的,离开去了哪个方向,没有人提到过。仿佛是兰心语是忽然冒出来又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