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三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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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幕降临时得了喘息的功夫, 收拾包准备回郊区父母家时, 江漫才才发觉, 昨天上午在市区给父母工厂办的一份材料, 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去酒店开房,在玄关处和程骞北接吻的时候, 包掉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还是今早出门时捡起来的。这样看来, 十有八/九, 是落在酒店了。

她其实很不愿故地重游, 不过想到那几个人应该早就离开,也就无所谓了。

晚上八点多, 她来到酒店, 报了昨晚的房间号码,向前台打听。

前台小姑娘打开电脑查了一下, 笑着礼貌道:“小姐您好, 昨晚办理入住的先生, 还没有退房,您可以直接上去。”

江漫皱眉狐疑问:“还没退房?”

前台小姐点点头:“那位先生身体不是太舒服,还在房间休息。”

江漫想起今早出门时,程骞北还躺在床上睡不醒的样子, 不由得眉头皱起:这是生病了?生病了不回家, 也不去医院, 就这么躺在酒店?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上楼看看,毕竟那些材料很重要。

乘电梯上楼,走到昨晚那间房间门口。江漫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不得不说,她还是很勇气可嘉的,竟然把经管院大名鼎鼎的程骞北给睡了,若是被人知道,也不知道会编出一段什么离奇狗血的八卦故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肯定不会太讨喜就是了,毕竟面对程骞北这种年轻有为的男人,任何女性的靠近,都或多或少会被认为是耍心机。

敲了几下门,确定里面的人肯定能听到后,江漫就放下了手,耐心地在门口等着。

这一等起码等了两分钟,面前这扇门才被人姗姗来迟般打开。程骞北应该已经从猫眼看到了她,所以表情没什么意外。

他的脸色果然不是太好,连带嘴唇都没什么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疲倦和虚弱。

他似乎不是太愿意被人看到这副模样,打开门后,就微微侧了侧身,低下头,抬手揉着眉心,哑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他这副样子,倒让本来应该有的尴尬少了几分,江漫面对这个刚刚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强装淡定道:“我可能落了东西在这里。”

程骞北点点头,走进去,拿了薄薄几张折好的纸张,递给她:“是这个吗?”

江漫接过来:“是!”

程骞北侧过身,抬头看她:“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江漫摇头:“不用了。”对着他的眼睛,顿了顿又问,“师兄,你好像不是太好,要不要去医院?”

程骞北轻笑了笑,摇头:“我只是没休息好,再睡睡就好了。”

没休息好?昨晚吗?可是看他昨晚的表现,也不像是这么虚的啊?

不过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她只想马上摆脱这种不自在。于是她佯装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忽然又听到程骞北唤她的名字:“江漫!”

江漫硬着头皮回头:“还有事吗?师兄。”

一副慵懒疲倦状靠在门框的程骞北,抚了抚额头,低声道:“昨晚……”

还没说下去,就被江漫打断,她故作轻松地笑道:“那个……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我不会找你麻烦讹你的。”

程骞北眉头紧蹙,脸色愈发晦暗苍白。

江漫对他挥挥手,笑道:“师兄,你保重。”

程骞北没有说话,只是神色莫辨地点点头。

而江漫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随后几日,江漫专门去了朋友家小住,她知道许慎行一直在找她,还托了父母和同学给她传话。

她很明白,如果没有那一夜,自己指不定就会犹豫不决。但是那个混乱的夜晚,彻底截断了她的退路。

这样一想,她竟然有些感激那晚的冲动。因为她再也不愿承受之前那种纠结和难过。

一直到许慎行出国的那日,她才回到家里。

原本这天也是她离开的日子,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料,回到楼下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

宁冉大概是已经等了她许久,看到她出现,明显舒了口气,像是怕她忽然消失一般,疾步走到她面前道:“江漫,我们聊聊好吗?”

江漫对于宁冉的心理,一直有些复杂,羡慕有之,嫉妒也有之,明明是横在她和许慎行之间的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却又找不到理由去怨恨,只因为她一早就知道许慎行和她的关系。

而如今,因为自己和程骞北过了一夜,不管两人有没有分手,此刻再面对宁冉,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她沉默了片刻,回道:“师姐,如果你是因为我和许慎行的事,就不用了,我既然已经做决定,肯定不会改变。”

宁冉轻声问:“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江漫沉默。

宁冉无奈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慎行对你是真心的。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不可能将你纳入他的未来之中。”

江漫心平气和道:“我没有怀疑过他的喜欢。”

宁冉道:“但是你觉得他喜欢我多过你,对吗?”

江漫沉默。

宁冉笑了笑:“其实人怎么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成了惯性。他对我的关心不过是因为习惯。”他顿了顿,“怎么说呢?他喜欢我很多年,或者说他自以为自己喜欢了我很多年。他的心理我很理解,就是觉得如果他自己幸福而我不幸福,会有一种愧疚感。”

江漫抬头定定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问:“你和程师兄怎么了?”

也许是和程骞北过了一夜,面对宁冉便或多或少有种愧疚和心虚,她竟然关心她和程骞北的事,多过许慎行的现状。

宁冉微微一愣,无奈地笑道:“已经分手了啊!”

“为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江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好奇,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宁冉和程骞北那次如果没出问题,自己今天也许就和许慎行一起离开了。

宁冉道:“你也知道我从本科就开始喜欢他,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和哪个女人走得很近,哪怕刚和他在一起时,他总有一些绯闻冒出来,但我知道那只是逢场作戏。我以为他就是那种只注重事业,对谈情说爱没兴趣的男人。后来他对我很好,甚至流露出将来和我结婚的打算,我真的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哪怕他爱我比不上我爱他都没关系,只要他不会爱别人就好了。但是……”

江漫皱眉看向她。

宁冉似乎是想到很伤心的事,眼眶开始发红。她轻声道:“前些日子,他去了红云寺,说是要一个人在那边住几天,让我不用去找他。但我到底没忍住,第七天的时候,还是去了红云寺看他。”说到这里,她看向江漫,红着眼睛笑问,“你体会过什么叫绝望吗?”

江漫想,自己体会过绝望吗?也许许慎行算,但或许也不算,毕竟他也是喜欢她的,只是自己不想再去赌了。

宁冉继续道:“那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我去到红云寺的时候,他正在听寺里的高僧诵经。我不好去打扰他,就拉了个寺庙里的小沙弥问情况。我本以为他是在寺庙里斋戒修身养性,可你知道小沙弥告诉我什么吗?”

江漫下意识摇头。

宁冉道:“小沙弥说,他连着七天住在庙里,白日听僧人诵经,晚上跪在佛前许愿,为他即将远行的心上人祈福,希望她在远方平安幸福。”

而现在坐在演播厅中央的程骞北,跟她认识的那个男人,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太一样。沉稳、严肃、谦谦君子。

相较于他旁边开朗健谈的黎洛,程骞北要沉稳寡言许多,但每次开口,都是精髓,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听。

他确实是那个江大经管院的传奇学长。

而江漫,也许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他,除了他西装下那具劲瘦有力的身体。

她忽然觉得有些悻悻。

节目时长虽然只有四十分钟,但每次录制加上中途休息,至少一个多小时,不太顺利时,前前后后能折腾好几个小时。而今天顺利得像是在直播,一口气录下来,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提问环节。

面对台上的两位学长楷模,观众席的学生反应很热烈。

程骞北礼让地先让黎洛回答了两个关于创业的问题,自己才开始第一个答问。

文皓帮忙挑中的举手观众,是一个看起来很开朗的男生,他站起身接过话筒时,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程师兄你好,我是江大经管院工管专业大三生,也是一个有创业梦想的大学生。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想请教您,您选择投资项目的时候,主要是看重哪些方面?是不是每个投给您BP(Business plan)的创业者,都会有公平平等地被考量的机会?”

程骞北边听边微笑着点头,等人说话,慢条斯理地开口回道:“我们在挑选投资项目时,首先会看BP写得如何。在我看来,一份漂亮的BP代表了一个创业者的态度和基本能力。之后,我们才会去考虑这个项目值不值得。除了看重项目本身的创新性和市场化的可行性,我们也很看重创业者的各方面素养,比如眼界、品行以及行动力等等,这些都是我们会着重考虑的。至于每个创业者是否会被公平平等地对待,在这里我代表我们柒基金回答这位同学——毋庸置疑。”

他声音低沉有磁性,这番话有种娓娓道来的舒适感。男生到底还是太年轻,其实这些话明明就是听着真诚实际滴水不漏的套话,但他却一副受益匪浅的激动模样。

江漫扯了扯唇角,想起程骞北之前无意间提过他们公司收到的BP,每个月至少能收到上百份,大部分都是看一眼创业者的简历,就直接丢掉。

她记得有一次,两人在外面吃饭,不知怎么聊到了创业的话题,他对于那些年轻创业者完全就是嗤之以鼻的语气。

“还没上过一天班就幻想着创业,以为天上能掉馅儿饼,随随便便就能赚到千万百万。人生哪里有什么捷径?”

他似乎忘了自己也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班,不仅在学校时就随随便便赚了百万千万,而且还是通过股市期货这些投机性质的手段,比老老实实创业更称得上是捷径,一条正儿八经的捷径。

这大概就是资本家的本质。虚伪且双标。

台上的两人又各自回答了几个提问,答案都很让这些还充满幻想的大学生们心满意足。

最后一个问题落到程骞北身上。

提问的是一个女孩子,她没有问今天主题相关的问题,而是满脸好奇道:“请问程师兄,柒基金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什么?您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本来一直在之前各个问题上,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程骞北,忽然因为这个简单的提问微微怔了一下,片刻后才笑着回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七是我的幸运数字,所以叫柒基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说这句话是,江漫总觉得他的余光在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当然,她倾向于是自己的错觉。

女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眯眯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比如和爱人的纪念日之类的。”

女孩的话跟今天的节目以及刚刚的提问,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却也成功让略显严谨的氛围轻松下来,因为很多人都笑了,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江漫丝毫不怀疑,如果再让这些学生问下去,可能就不是专业问题,而是婚配和隐私了。毕竟台上的两位师兄,太让年轻人有八卦的欲望。

好在,节目就在这里结束了。

观众席的学生们,兴奋地跑上台,跟主持人和嘉宾合影要签名。文皓经验丰富,很快就撤退了,程骞北和黎洛则被热情的学弟学妹们包围。

江漫和章笑笑站起身,伸了伸胳膊,同走进来的文皓打招呼。

“文哥!”

文皓点点头,看向江漫,笑问:“回来了?”

江漫笑着回道:“今天刚回来。”

文皓道:“老王也真是的,明天就周末了,还非得让你来上半天班。”

江漫笑:“老王这不是怕我离开几天掉队么?”

文皓轻笑着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还坐在台上被十几个学生围着的两人看了眼,道:“待会儿总监去桃源居请程总和黎总吃饭,你们不是校友么?到时候一起去。”

桃源居是电视台对面的一家高档餐厅,若是普通的嘉宾,节目组请吃饭一般就在台里的餐厅,遇到比较重要的,才会去桃源居。今天这两位显然对于节目组来说是贵宾了。

节目组工作人员几十个,去桃源居和贵宾吃饭的,无非都是总监制片导演主编和文一哥这些老大们。江漫这样的小编导,是很难有机会的。现下听到文皓说一起去吃饭,自然有些意外,犹豫了下,道:“我和他们差了几届,不是很熟,我去有点不太合适吧!”

跟着老大们去和程骞北吃饭,想想就觉得不自在。

哪知,她话音刚落,黎洛已经大步走过来,走近了之后,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江漫?”

江漫朝他摆摆手打招呼:“黎师兄!”

黎洛笑道:“毕业后就没见过了,差点没认出来,原来你进了经济台。”

江漫也笑:“跟师兄比就太丢人了。”

一旁的文皓见两人认识,笑着开口:“刚刚我还说江漫是你和程总的学妹,叫她一块去吃饭呢。既然认识,那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吧!”

他这话是对江漫说的,不过江漫还没回答,黎洛已经笑着先道:“怎么?见到师兄,还不想一起去吃饭吗?”

“……不是。”江漫心中郁卒。

黎洛这人在学校就是那种热情过头的男生,她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黎洛也不等她说什么,转头朝已经站起身的程骞北招招手:“师哥,遇到一个小学妹,来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程骞北不紧不慢走过来,站定后,目光堂而皇之落在江漫脸上,又挑眉看向黎洛,一副等他介绍的样子。

黎洛道:“江漫,我大经济学直系师妹,比我低两届,比你低三届,我估计你这种也不怎么在学校待的大忙人,肯定是不认识的。”说完又朝江漫道,“咱们学院这位金融系师哥,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程骞北似笑非笑看向江漫,朝她伸出手:“师妹看着很眼熟,应该是在学校见过的。”

黎洛咦了一声,笑道:“院里的女生还能有让你有印象的,难得啊!”

程骞北勾起唇角,轻笑了笑:“师妹长得这么漂亮,很难没有印象吧!”

黎洛点头啧啧两声。

江漫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目光落在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上,略微迟疑,还是伸手与他握了握。

他的手比她大很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两手相交,她的手像是被他整个包住一般,热度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分开时,江漫感觉手心故意被人挑逗般刮了一下。她微微皱眉,抬头对上程骞北的眼睛,他却仍旧是云淡风轻地浅笑着,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

江漫忍不住在心中再次翻了个白眼。

只不过现下听到宁冉的话,不免还是很有些意外。

果不其然,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心里大概都有一个没能得到便念念不忘的朱砂痣白月光,连程骞北这种人都不例外。

也许对男人来说,真爱的永远是没能在一起的那个。

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而对于面前这个本来自己该嫉妒怨憎的女人,她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

默了片刻,江漫才道:“所以你因为这个和他分手了?”

宁冉点头,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怕是自己误会,还去问了他,他倒是坦然,说什么都可以给我,唯独没办法爱我。我还能怎么样呢?那天我喝酒之后打电话给慎行就是因为这件事,第二天我就和他分手了。”她顿了顿,又才继续,“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我和程骞北与你和许慎行不一样。我分手是因为我没有希望,而你分手放弃的是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也伤害了爱你的人,你会后悔的。”

江漫摇摇头:“我没有后悔喜欢许慎行,也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实话,这几天我心情很平静,所以我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宁冉皱眉看着她,默了良久,幽幽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是想帮慎行来劝你的,但是现在才发觉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以前我以为你就是那种会围着男朋友打转的小姑娘,原来你并不是。我现在都怀疑你对许慎行的爱到底有几分?看似是你喜欢他很多年,但其实从你们开始到结束都由你主导,你用尽心思让他爱上你,却又在他爱上你后毫不留情放弃他,根本就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江漫微微一愣,发觉自己竟然没法完全否认这种看似偏颇的指责。因为在这段感情里,她确实更多得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当幻想不能得到满足后,她就决绝地抽身离开。

宁冉继续道:“就算你不会改变主意,我还是希望你去见慎行一面,至少对他能稍微公平一点。”

江漫沉默了半晌,冷不丁问:“你为什么不喜欢许慎行?”

宁冉好笑道:“感情的事如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也不会明知道程骞北对我没意思,还傻傻喜欢他那么多年了。”她拍拍她的手臂,“不管你是不是有些讨厌我,我都挺喜欢你的,是你让慎行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当然或许他自己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我过段时间要外派去香港,以后估计见面的机会很少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祝你好好的。”

江漫也笑了:“虽然你是我放弃许慎行的主要原因,不过我从来都不讨厌你,你也要好好的。”顿了顿,又道,“至于程骞北,你就早点忘了他吧,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冉愣了下,失笑出声:“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还是得爱自己。不过程骞北也不算太坏,本来我们公司这个驻派香港的职位是轮不到我这个刚毕业菜鸟的,是他帮了我。”

江漫不得不感叹,自己还才刚刚踏入职场,人家年纪轻轻已经可以帮人争职位了。

这样一想,女人爱程骞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和宁冉的谈话,出其不意的,竟然以一种愉快的方式结束。也许是因为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懂得什么叫适当。

这难免让江漫好奇,连宁冉都不爱的程骞北,那个让他在寺庙七天七夜为她祈福的女人到底是谁?

当然,这个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到底要不要在许慎行离开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