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话却根本不能让项禹皓有所动容，他冷冰冰地回答道：“如果你希望你母亲后半辈子老无所依的话，你尽管放弃自己的后半辈子。”

项禹皓就是抓住了她的这个软肋，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牵着她的鼻子走。

苏芷安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点点地攥了起来，面对项禹皓的威胁，她竟然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夜晚的风，真的有点凉呢。

但她很清楚，真正让她觉得心凉的，不是这夜晚的风，而是跟她相隔了三米远的这个男人。

这，或许就是大家所说的咫尺天涯？

明明相隔很近，可是却又，远得她根本就触碰不到他。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苏芷安努力控制住自己很可能发颤的声音。

“我刚才的话，应该不难理解吧？让颜沉别白费工夫了，而你，也理所当然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因为你，子渔已经连生育能力都丧失了！”项禹皓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恨意。

说到这里，方子渔好像突然变得更加委屈了，几乎下一秒就能掉下泪来。

苏芷安已经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缓缓的扯起自己的嘴角，她在笑，然而她的笑容看起来那样悲怆，让人心疼：“项禹皓，那咱们孩子的死呢？孩子就是因为你怀中的女人……而她，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闭嘴！我好像告诉你很多次，不准再提孩子的事情！”项禹皓很明显地发怒了，他分明是在斥责她的不识趣跟啰嗦。

方子渔生怕项禹皓会不相信自己，所以连忙在他的怀中说道：“禹皓，我可以用自己的命跟你保证，孩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嗯，我相信你。”项禹皓安抚一般地对方子渔这样说道。

真是无比恩爱啊……

苏芷安笑得颓然，最后她看向项禹皓，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了这句话：“项禹皓，如果让我身败名裂，是你想要的，那我……如你所愿。”

苏芷安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毫无异样地从项禹皓跟方子渔的面前离开。

不需要回头，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一刻方子渔的眼中得带着怎样的讥诮跟得意。

而项禹皓的目光又会是怎样的阴冷，跟冷血。

似乎项禹皓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方子渔。

而稍微分一些给她，都显得特别困难。

苏芷安站在颜沉的办公室门前，数度地抬起手，却又数度的放下，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

直到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苏芷安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的泪花也没来得及藏起来。

那是颜沉跟苏芷安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在她的脸上看到的最绝望的表情。

那样的她，该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甚至于，他办公室的门都打开了，她竟然还是没能回过神来，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芷安？直到他唤她的名字：“你不是跟我说，你下班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