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很多……”

看着方言的眼神，葛洪看着，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还不够……”

决定，一种不容置喙的坚持，被刻印在了这仿佛是叹出的三个字之中。

“我们三个人，努力了三十年，但是我们都知道，还不够，这并不是你来没来的问题。”葛洪说着，看着方言，“这是一个拨乱反正的过程，这是一段足以被载进史册的壮举，我很荣幸，因为我是其中的一员，尽管我还不知道，最后是遗臭万年，还是流芳百世……”

“我也很荣幸，能够认识你。”方言看着葛洪，眼睛里带上一抹真诚。

葛洪看着方言一笑，然后开口说道，“你应该会问我们到底会怎么做，对不对。”

“对，我很好奇，你们谋划了三十年，下了半生的棋，接下来到底还要做些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因为我而打乱计划？”方言点头应道。

“三十年，政府在渗透，排查，但我们又何尝不在潜入，埋伏，但相比较而言，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小。”葛洪回道，站起身子，从旁边的酒柜里取出一支酒，慢慢的倒上了一杯，

“但这一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过去了，就再也没了，时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你的……”

说着，葛洪半倚着酒柜，端着酒杯指了指方言，“如果这一代失败了，就没有机会了，我快死了，李德光的红色传承也断了，石磊一个人，独木难支……”

“所以说，你们想最后努力一把，让秦国乱起来，只有乱了，才有机会。”方言接着说道，然后点了点头，“和我想得一样。”

“我么能做的，也只能是让秦国乱起来。”葛洪说道，眼里充满了迷失。

“你们准备在什么时候开始？”方言问道。

“等这段紧张的时间度过去，国庆期间，排查得太严……”葛洪接话道，然后端着酒，重新坐到了方言的对面，笑着回道，“不过也要不了多久。”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三人，到底知不知道这场政变的缘由？”方言撇开话题问道，这个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我们调查了一些东西，但并不足以支持我们做下结论，而目前最大的可能，是我们新生代领导人的思想走了歧路。”

“可能吧……”

方言回道，但还是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在他的想法之中，实在太小，暗自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有没有觉着，这场政变很蹊跷？”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很着急，似乎想要掩盖着什么东西，包括教材上的蓝星人，以及我们之前的历史全部不翼而飞。”方言回道。

“我们想过，但总不可能，他们会是另外一个文明吧，如果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麻烦的来发动政变。”葛洪苦笑道。

“蓝星人，被我灭族过的文明，没想到现在我们也变成蓝星人……”

方言叹了口气，要知道，蓝星人的灭族，就是自己一手引导下的结果，而现在，仿佛是报复，地球人也改名成了蓝星人，而地球，到下一代，也差不多是灭族，因为文明的传承已经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外面的世界也被一道窗帘所掩盖……

“等等！”葛洪仿佛是记起来了什么，看着方言说道，“实施灭族计划的是你？不是毛德？”

点了点头，方言叹了口气。

“蓝星人并没有别灭族！”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到了方言的头上。

“你说什么？”

“如果你是指原本的星球土著文明的话，他们确实没有被灭族。”

“为什么？”方言问道。

葛洪歪了歪头，皱着眉头搜索着记忆里的片段，不确定的回道，“根据我之前听到的，好像第三代，也就是差不多百年的时候，就早已停下了计划，因为当时我们已经扎根成长，认为土著并不存在威胁。”

“他们是一个文明，一个母星之上，只能有一个文明的存在，”方言突兀的使劲拍了俩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站了起来，不断地来回走动，狠狠地咬着嘴，怒不可遏，或许，还有恨铁不成钢。

“告诉我，为什么？”

“有人提出了一些文明互通的理念，而且，我们一向爱好和平，或许这是原因，我们后面的人，也不可能清楚知道当时的情况。”葛洪苦笑着答道，心里也是隐隐的升起一个恐怖的想法。

“所以说，圣母婊？”方言嗤笑道，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再度坐下，但是起伏的胸膛，却是没有办法在一时之间平缓下去。

他再度呼了口气，整个人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之中，平静，而又恐怖，

“后面怎么安排的？”

“划定了一块区域，把最后找到的近千土著当成珍稀物种饲养，交流和学习语言历史，好像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那片区域，那座城市变成了一个旅游风景区。”葛洪摸索着记忆里的东西答道。

歪头斜眼看了葛洪一眼，方言让人心悸的眼神，他看着葛洪，轻声说道，

“你信不信，现在的秦王，很有可能就是当初蓝星土著和地球人的后代。”

“我……”

葛洪说了一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那片风景区，是不是已经消失了，不是被战火摧毁了，就是其他的天灾人祸，反正没人幸存？”方言再度开口问道，

蓝星人，这个字眼在此刻显得尤为的讽刺。

“是的，被战火摧毁，但详细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葛洪深深地吸了口气回道，他已经完全理解了方言的意思，以及他言语里蕴含的恐怖含义。

“控制教育，控制人口，控制权利……”方言边说边摇头，然后叹了口气，“可笑的珍稀物种，当初我还是不够狠……”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做？”

“不清楚，我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葛洪你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波及到的并不仅仅只是秦国的执政党，也不仅仅只是‘地球人’这三个字……”

方言苦笑着，转头看着那扇被窗帘所遮挡住的窗户，深远，无涯，仿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