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胡茬剃了一次又一次，洛乔的脸上也有了点点的皱纹，李杰的双鬓也有了一丝花白，老刘在笑的时候总会在脸上皱起褶皱……

算算，43了吧，自己也老了，大家都老了……

方言看着镜子对面的自己，那不在青涩，不在年轻，带着胡茬，但却像是步入三十的面庞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进入舰桥看着还在钻研着研究报告的洛乔顿了顿，慢慢坐在了她的对面。

“洛乔？”方言深深地缓了口气说道。

“什么事？”洛乔抬头问道，

“那个……”方言张了张嘴，看着洛乔在多日工作下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庞，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吧，不急，你慢慢说。”洛乔把手上的平板放到了一旁，然后看着方言说道，隐隐的，似乎有着一种期待。

旁边的小宠物不合时宜的发出斯斯之声，以此来彰显着它的存在，方言偏头望了一眼，然后扬了扬头，张了张嘴，然后默默地说出一句话，“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今天累不累。”

话到临头，方言却不敢开口。

“还好啊，平时做的事情也不算太多，对于我们而言，发现任何一种新物种都足以让我们雀跃，虽然这次的新物种确实有点多。”洛乔笑道。

“那就好……”

“话说你最近种地放松心情放松得怎么样？”洛乔开口问道，“看你的样子很喜欢。”

“确实挺不错的，老刘今天还分了点喜糖给我。”方言笑道，然后从兜里把糖拿出来递了过去，“尝尝，挺甜的。”

“你不吃？”洛乔剥开糖纸问道，

“我吃过了，这些是……唔。”方言笑道，却不妨一颗糖被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是挺甜的。”洛乔再度的剥开一颗糖，塞进嘴之后开口说道，然后笑了起来，“就这样吧，我待会先把衣服什么拿去洗了，你汗巾呢？。”

“浴室。”方言回道，看着洛乔，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滞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叫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洛乔，“洛乔，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他知道，这种东西不能再拖下去，拖得越久，欠得越多，伤得，其实也就越多……

“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洛乔转过身子看着方言说道，然后呼了口气，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方言，我想搬出去住，舰桥不太方便，洗漱的地方隔得太远，也没有什么人。”

沉默，方言看着洛乔那毫不掩饰的眼睛，似乎像是小偷一般的躲闪到了别处，然后在这沉默空间中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洛乔回道，然后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方言的面前，“抬头，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别躲！”

一只手让方言的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然后与洛乔的双眼对视，但依旧还是在不停的躲闪。

“呼……”方言呼了口气，眼神也不再闪躲，看着洛乔，然后开口说道，“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在外面，然后把你的东西帮忙搬出去，我有这个权限，他们也应该能够通融，如果……”

“够了！”洛乔叫道，然后呼了两口气，舰桥里再度的陷入了冰冷和沉默，洛乔不断地眨着眼睛看向四周，而方言，低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给不了承诺，也给不了任何的东西。”方言搬弄着手指说道，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还有，你也知道，生殖隔离。”

“所以，我算什么？低等物种？配不上你？”洛乔平淡的说道，沾着泪痕的脸上带着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怒火。

“不是，是我的问题。”方言抬头看着洛乔说道，随即又低下了头，他怕看到洛乔此时的样子，让他动摇。

“所以你连现在看我的勇气都没有？”

“……”沉默着，方言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方言，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不！”洛乔吼道，一手直接把方言的脑袋再次扳了起来，对着自己的眼睛。

“bu……”

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堵了下去，方言睁大了眼睛，感受着自己嘴上的苦涩冰凉和那一抹柔软，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貌似，我被强上了？

“还说不吗？”洛乔抬起头看着方言的眼睛说道，整个舰桥内的空间似乎又微妙起来，带上了一点点粉红旖旎……

“洛……唔……”

第二次了，我居然，居然第二次被强吻了？

眼睛再度的瞪大，荷尔蒙的飘散让方言渐渐地遗忘了心中的顾虑，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终于还是伸手挽了上去。

微微发抖的纤细身子，以及冰冷中带着的一丝温暖，方言开始笨拙的回应起来，却就在同时，两唇相分……

“还说不吗？”洛乔看着方言的眼睛轻声问道，带着一种期待与自嘲，也带着一种憔悴，她不会再去堵方言的口，却没有想到，一点温暖堵上了她的嘴唇。

投入，忘情，然后又在双唇分割开始恢复到了一种弥漫着桃红色的冷静，方言抱着洛乔，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吸了口气说道，“你不后悔？”

终于是破涕而笑，洛乔吸了吸鼻子，然后抹了抹眼泪，笑着笑着，眼泪又抑制不住的出来了，她捂着嘴，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孩子可以领养，但是错过了就没了。”

“你很傻。”方言拍了拍洛乔的背说道，然后稍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傻得可爱，明明大家都懂……”

“我选择不懂。”洛乔轻声回道。

“我们明天搬出去吧。”方言说道，然后刮了刮洛乔的鼻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去民政局可不好。”

“嗯！”洛乔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方言的怀里起身，从旁边的抽纸盒中拿出几张纸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带着一种幸福的笑容开口说道，“早点睡吧！”

“好！”方言点了点头，看着洛乔的走向床铺的身影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起身往着自己的地铺走去……

他现在却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心乱如麻，他慌了……

“方言？”

“什么？”方言回头疑惑的问道，

“你还睡那里？”洛乔指了指地铺的方向，带着泪痕没好气的问道。

“那不然我……得嘞，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