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他们也是执行完公务刚好路过, 从车里看见这片区总闹事那帮子人果然又在闹事, 于是下来管管, 没想到碰上了陆之暮他们这一伙儿人。
剧组的人一开始看着一身警服的唐崇走过来还都有些惶恐, 导演和顾叔甚至主动站起来想“公关”他,众人听到陆之暮这带着半分醉意的一喊都有些愣。
谁家人民警察会被无缘无故叫黑猫警长。
唐崇走近陆之暮,三句两句解释了下, 大家才明白人家俩是旧相识。
既然这位警察同志的身份是陆之暮的朋友,还是个帅帅的男性,浑身上下除了气场就是制服诱惑, 免不了被一堆小年轻调侃了起来。
陆之暮大概喝的有些醉了, 瞅着唐崇过来嘿嘿笑着,然后开始对着人家唱:“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
一堆人登时尴尬地停了一瞬,几秒后都忍不住地笑开了。
“哈哈哈, 感情我们之暮姐还会唱儿歌呐!”
“品味不俗,品味不俗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之暮姐今天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小龙虾吗……”
陈婧就坐在陆之暮左手边, 赶紧扶住她把她搂在怀里制止她胡言乱语:“那个……之暮姐她酒量好像不太好,有点醉了, 你别介意哈。”
唐崇倒是没有所谓的架子, 站在陆之暮身侧, 跟着那张冷峻的脸上竟然略带宠溺地浅浅地笑了一下:“没事,她以前也这个样子,喝一点就醉。酒品还特别不好。”
哎哟哟, 以!前!就!这!样!
众人很快捕捉到这暧昧的重点信息, 很快左一句右一句跟唐崇攀谈着, 到后来,大着舌头的周洋端这个扎啤站起来,摇晃着对准了唐崇:“来!我们……准陆姐夫……之暮姐醉了,这酒可就得你代劳了。”
鹿禹稱刚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看着陆之暮笑得没心没肺,沉着脸,解了安全带,推开门下车。
唐崇到底是个北方男人,喝起酒来毫不发憷,他仰头举着那个大扎啤杯,咕咚咕咚,喉结滚动,很快杯子就见了底。
一桌人在旁边起哄喝彩,陆之暮仰头傻笑,跟着大家欢快的鼓掌。
顾叔看着周洋敬的酒唐崇都一饮而尽了,于是也笑着站起来,一手绅士地护在腹部的西装上,另一手举着酒杯。
陈婧看着唐崇手里空了的酒杯,马上机智地悄悄递给陆之暮一杯新的,在她迷惑的目光中对着她脑袋上方不停使眼色。
陆之暮仰头看了一眼,唐崇也在低头看她,她马上傻兮兮地一笑,乖巧地把酒杯递上去。
——酒杯却突然被中间伸过来的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劫走了。
陆之暮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空空两手和唐崇手里同样的一无所有,疑惑地“唔”了一声,转头把目光对向了旁边的不速之客,看到了一脸似笑非笑的鹿禹稱。
“鹿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唐崇的目光从他手中的酒扫到他的脸上,很快皱起了眉。
陆之暮似乎半天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立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愁苦地皱着眉,抬手就拉住鹿禹稱的衣袖,把人西装揉皱:“鹿、鹿先生,我刚刚碰着鬼了……吓死我嗝……”
唐崇看着陆之暮这一反应,眉头皱得更深。
飞速转动的思维让唐崇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陆之暮同鹿禹稱有了某种熟识的关系,且绝不是朋友,而她隐瞒了他。胸口没由来的一阵苦闷。
那头女二号小姑娘低下去去哗啦哗啦翻手机,很快又转过头,一脸惊愕地对着鹿禹稱:“你、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著名的天才心理分析师和催眠师、T大特聘教授鹿禹稱鹿教授吧?”
看着和她T大的同学发出来的图片一毛一样啊!哦不,本人好像比图片更帅一点,不戴眼镜的样子……也没那么冷酷?
众人对着这长长的头衔啧啧称奇,跟着就用一种看神奇动物的眼神看着他。
鹿禹稱垂着下头,眸色深沉地盯着陆之暮的咸鱼手,皱起了眉。几乎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对着陆之暮发飙的时候,他抬手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沿,然后单手飞快地解开了西装外套前的纽扣,拉开陆之暮的手,抬手脱下外套又迅速地她裹上。
“手。”鹿禹稱声音低沉好听得不像话。
陆之暮乖乖抬胳膊伸手进他的衣袖。
“那只。”
陆之暮听话照做,宽大的西装带着鹿禹稱独有的气息裹在身上,一下子为她阻挡了秋风的刺骨。
一桌人看得瞠目结舌,唐崇眉头拧得更深。
鹿禹稱却好似没看到,他扫了桌上一圈人,将陆之暮扶了起来,陆之暮喝醉了身子软趴趴的,脚又伤着,几乎立刻就半吊在他的身上。他很顺手地揽住了她的腰,双手有力地支撑着她。
“抱歉,她喝醉了。我们先回去了。”鹿禹稱声音淡淡,却不知在人群里炸出怎样的惊雷,“今天开车不方便,以后我回请大家,陆之暮承蒙大家照顾了。”
陆之暮鼻息里的酒味被他身上好闻的凛冽香味驱散了一些,让她由不得就想更凑近一些,满足地傻笑。
众人讪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唐崇和一脸冷淡的鹿禹稱,导演带头笑着作别,众人纷纷开口送别两人,叮嘱他路上小心。想到刚刚开玩笑周洋喊的“陆姐夫”和一堆戏言,一桌人自觉脸疼。
鹿禹稱轻点头,侧头看着陆之暮,声音放轻:“东西有哪些?”
陆之暮喝醉了,倒是幸运的感受不到尴尬,她伸手去够空凳子上的包,鹿禹稱先她一步,一抬手就很轻松地拿得起来,放到陆之暮怀里。
陆之暮隔着鹿禹稱的衣袖抱住,抬头冲着鹿禹稱甜甜一笑。
唐崇却忽然抬了胳膊拦住了他们,眼神清冷:“我送之暮回去。”
鹿禹稱眼神眯了眯,冷笑:“不麻烦唐队,我专程来接她的。我们住得近的很。”
唐崇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杵着,不打算让道。
鹿禹稱突然笑了。他手一松,陆之暮吓得立刻自己死死扒在他身上,两只手隔着衣袖落在他腰间。
“那麻烦唐队自己问问,她要跟谁走。”
唐崇喉咙梗了一下,一时竟什么也问不出口。
突然失去支撑的陆之暮埋怨地抬头看鹿禹稱,听着他们吵吵吵快烦死了,她满心满眼里只有她的沙发和小毯子,好让她夜会关公睡个好觉啊。
想到这,她摇了摇突然又不打算走的鹿禹稱的手臂,声音含糊软糯:“不是要回去嘛……”
几乎在她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鹿禹稱嘴角的笑意逐渐漫溢,他稍一倾身就将陆之暮抱了起来,声音清浅似诱哄:“嗯,回去了。”眼神却缓缓瞥向唐崇,止不住里面得意的光。
前面的人走出了好远,唐崇才好似慢慢反应了过来。
他捏了捏僵硬的指尖,觉得心底里有大石压顶,让他缓不过来。身边的小年轻同情地看着他,隔了会儿惊讶地提醒他陆之暮的拐杖忘拿了。唐崇死死地将拐杖捏在了手中,收紧。
陆之暮一路上给鹿禹稱唱儿歌,放进座位里也没有好一些,拿安全带绑住才稍微老实了一些。
鹿禹稱黑着脸,想到自己来时看到的那一幕就生气,空出一只手戳她脑门:“陆之暮你是笨蛋吗?男女有别不知道?自己喝过的酒再给别的男人喝?”
连着三个问题,脑门被戳戳,陆之暮一脸委屈地抬手去揉,声音软绵绵的:“那……不是我的酒……是、新拿的……”
不是她的?
仅仅是为了她这一句话,鹿禹稱突然觉得氤氲在自己胸腔的拥堵和怒意统统都不见了,心情一下子无比轻松惬意起来。
却听得那头陆之暮忽然又一傻笑,摆着手对着前面的马路开演唱会:“小鹿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嗝……飞到天上去~”
隔了会儿又满脸惆怅委屈哒哒的转过头,一脸哀怨:“鹿先生,您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嘛……”
感情这傻姑娘后头都没看手机了。记不得上一次回人短信是什么时候的鹿教授都给气笑了,巴不得把她手机扣在她脸上,语气却凶不起来:“你好好看看!”
陆之暮迷茫这眼神左看右看,小字扭扭在屏幕上排排跳舞,根本看不真切内容。
她把手机一抛,又开始哼哼唧唧一会突然唱歌一会儿又拉着他说自己看见鬼了。
好容易才把车开回了公寓停车场。
鹿禹稱熄火,绕过来开门抱她。
陆之暮折腾得有几分困意,几乎在他抱过来的瞬间就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低声喃了一句:“到家啦?”跟着像是小兽一样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接着发出了一声餍足的感叹,清浅细密的呼吸全都喷洒在鹿禹稱脖颈中和后背。
鹿禹稱几乎一瞬间绷直了身体。他感觉有只小手在他身上撩拨点火,而点火的人毫不自知,让他的身体以前所未见的速度迅速失控。
如同烈焰炙烤,又如同岁月冰封,这感觉让他后头发紧,焦躁不安。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迅猛袭来。
想要她,想要占有她,想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张笑脸,每一丝情动都是为他,想……她也为他欲罢不能,同他一起就此欲海沉沦。
鹿禹稱脚步有些匆匆,步伐难得的失了节奏。在陆之暮蹭来蹭去的煎熬中找钥匙出来,好看的脸紧绷。
终于开了门,几乎是瞬间,他将陆之暮扶着靠墙,关上门,世界被隔绝在他们二人之外。几乎是立刻,鹿禹稱堪称滚烫坚硬的身体覆了上来,同她的气息紧紧交缠。
鹿禹稱双手撑在她的腋窝下方,以极其宠溺地姿态将她轻易托起,一条长腿微微曲起,抵在她的腿间,让她的伤脚不至于耗力,将她困在了他与墙壁建筑的怀抱里。
陆之暮睁大眼睛看着,在透过窗子的星光中看到他的眸子更加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