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云九长叹了一声，转而续问道，“魂魄地府不能管，那生死簿应当管吧？”

生死簿，这可是敏感的话题。

张汤没有接话。

云九也不介意：“我在第一世界有一重要的人，这一次忽然来了极域，难免想要知道他去向如何。不知，该往何处查他去向？”

“真正的生死簿掌管在秦广王殿大判官崔珏手中，其余各司拿到的都是抄录的生死簿。”张汤看她一眼，“崔珏住在地府内层，生死簿保管在宗灵七非天宫之中，寻常人寸步难近。”

“……”

接连两个，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云九的眉头拧了起来，枉死城在地府的边缘，越是往地府内走，里面鬼修的修为也就越高。

秦广王殿在最中心的八方城，诸位大判官的府邸则在稍外层一些，想要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沙沙沙……

风吹过天时草，带来一片细微的声响。

云九跟着张汤的脚步，行走在道边，从荒草丛边经过，很久没有说话。

狰狞的鬼门关就在斜前方不远处，不过他们却是向着地府边缘的某个城池走去。

巍峨的高城，在远处只有一个小小的点。

张汤也很久没有说话，只是眼看着要近了，他忽然问道：“你不想知道，从哪里出极域吗？”

云九一怔，却是勾唇一笑，道：“接连问了两个都是坏消息，一时不大敢问了。”

事实上，她最该关心的，的确是怎么离开极域。

“十甲子前，有阴阳界战，第二世界以昆吾归无、阴阳宗、佛门为首，曾因轮回之权与地府交战。”

说到这里，张汤便停下了。

云九还等着他说后续，没料想，等了半天张汤也依旧只是朝前面走，并没有再说一句。

似乎，他给的答案就到此处了。

阴阳界战……

这一点，云九自然是异常注意的。

事关第二世界与极域，并且曾有归无大能修士在此战之中陨落，苍吾更保有此事的一些片段。

她在无意之中竟然看见过滚滚黄泉之水，更有无边的极域恶土，与此时此地所见，一般无二。

当时的归无修士，似乎……

是在极域恶土之上与人交战？

脑海深处，这一缕灵光忽然就迸射了出来。

她双眸都跟着明亮了起来，似乎拨开了迷雾，终于看见了希望：既然先辈修士曾有办法进入极域，那她应该也有办法找到先辈早先进入的方式，以求出去的办法。

况且，张汤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起此事，个中必有内情。

这样思考明白，云九看向张汤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奇异。

她嗓音轻缓，声音飘荡在这夜色里，带着几分模糊：“多谢廷尉大人了。”

张汤照旧没说话。

似乎今日他说话已经不少，而云九的道谢，他也不怎么稀罕。

倒是背后大头鬼跟小头鬼窃窃私语：“阴阳界战跟出去有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哎，这两人就会打哑谜，真是……”

“好了好了，赶紧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