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疼疼疼疼……”鬼浩赶忙甩开商贩枯瘦的手,揉着自己那被老者掐得红彤彤的耳朵,道:“然后呢,没啦?靠,什么狗屁的情报啊,你就这五个字,就要我花一百多银去买你的糖葫芦,开什么玩笑?”
见鬼浩耍赖,商贩气不打一处来,像个孩子一样跺了跺脚,转身欲走,嘴里还不停地咕哝着:“哼,原来传说中的修罗王也是个小气鬼,还以为能大赚一笔呢……”
闻言,鬼浩猛地如同兔子般跳了起来,不顾路人那如同看小丑一般的眼神,吼道:“前辈请留步,你的糖葫芦,我全要了,价格方面好商量!”
“当真?”商贩猛地回过头来,让鬼浩差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千真万确,呐,这是我全部的家当,都给你!”说着,鬼浩就甩了一袋钱币给他,从商贩手中接下那插满一大棒的糖葫芦,“好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了吧?”
“哈哈哈,有钱了,有钱了……想知道吗?走,咱去喝酒,边喝酒边聊……”说着,就把手臂架在了鬼浩的脖子上,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样,就像很好的朋友似的,硬是拉扯着鬼浩朝着酒肆走去,一点都不顾路人奇怪的眼神,倒是鬼浩被这样架着走路,感觉非常的别扭。
他们这一老一少并没有走远,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家酒肆,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那商贩招呼着这家店的伙计把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然后自顾自地说着:“咳,这几天都快憋死我了,你知道吗,不能喝酒的滋味,那真不是人能够忍受的。”
话音落下,尚未等伙计把手中的那坛酒放下,就一把夺了过来,亲自打开了封盖,也不倒入碗中,扛起酒坛,一仰头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鬼浩也不着急,等眼前这商贩解了酒瘾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说吧,糖葫芦我都买了,把我该知道的都告诉我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商贩擦了擦嘴角,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般,打了一个酒嗝,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再好好看看我的脸,我觉得变化没那么大啊,再仔细瞧瞧!”
鬼浩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老者,除了骨瘦嶙峋之外,根本找不出什么特点来,这样的老者在人群中一抓一大把,如果非要说明的话,就是这家伙长着一副奸商的模样。一张褶皱如同海浪般的皱纹,此起彼伏的耸拉着,微眯的双眼绽放着缕缕幽光,如果没有那暴露在外面的仅剩的三颗枯黄的牙齿,这老头还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鬼浩很干脆的就放弃了,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老头,在这个时代,他才苏醒没几天,醒来之后就在赤霞山里和别人打斗,哪有时间去认识眼前这位老者。
老头叹了口气,道:“不怪你,毕竟相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了,把你胸前的盒子掏出来给我看看吧,那小丫头应该还好吧!”
“你认识她?你到底是?”鬼浩并没有将胸前的盒子掏出来,反而变得更加警惕了,双目瞬间充血,隐隐有杀气在双眸之中徘徊。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家伙认识自己也就罢了,可竟然还知道自己带着小精灵。
“我当然认识了,这小家伙就是我亲手封印起来的。你刚才在我的摊位前,胸口应该是烫了一下吧,其实,并不是这小家伙嘴馋,而是在告诉你,赶紧逃!”
闻言,鬼浩迅速站立起来,远离老者,左手迅速按住自己的胸前的盒子,“你到底是谁?不管你是谁,倘若是打她的主意,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蓦然间,从鬼浩身体上溢出来的杀气瞬间形成一股小旋风,将周围的桌椅全部掀翻,吓得众多的凡人迅速远离此地,就是一般的修士都不敢靠近。
“你啊,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冲动呢?”那老者并没有对鬼浩身上的杀气感到惊讶,反而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道:“坐下吧,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鬼浩半信半疑地坐了下来,心中的警惕比以往更甚了,在刹那间的接触中,鬼浩了解到,眼前的这位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说他的杀气是一股汪洋,那眼前这老者的实力就是一故浩瀚的银河。
“何家欢,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老者缓缓地说道。
鬼浩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如同触电般弹跳起来,双目瞬间充血,如同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赤色琥珀般。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不熟悉,这是他的故人的名字。想当年,圣修和魔修尚未分家之际,那位故人自创了一套功法,由于修炼的手段过分残忍,需要源源不断的人血筑基,故此被人定义成魔修,被人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第一次圣魔大战就是他为这位故人复仇才发动的。没想到时隔一千多年,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
“你是他的什么人?”想起那位故人,鬼浩的心中一阵苦涩,因为当年那位故人创建功法的时候,正是他提议用人血筑基的,没想到因此而害了他。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道:“咳,你还是没想到,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因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什么?”鬼浩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哈哈哈……”老者像是非常满意鬼浩现在的表情般,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年已经死了?”
见鬼浩没有说话,他笑了笑,继续道:“你小子要是能坚持到最后一秒,或许就不会出现什么圣魔大战了。当年我的确是被人绑在十字架上,被活烧着,但是火烧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糟老头把我救走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老头就告诉我,你为了我发动了圣魔大战,而且他还亲手把你给封印了,我当时真有种踹死那老头的冲动。”
“那老头叫什么名字?”鬼浩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但为了确切的答案,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跳起来,只是心中的小鹿如同发了疯似的,肆意地冲撞着他的胸膛。
“好像是叫什么鬼的神冥吧,反正后来我就跟着那老头修行了,我不愿意,那家伙非强迫我跟他一起修行了十几年,你知道吗?十几年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不能碰女人,你知道那是啥滋味不?整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那日子简直就不是给人过的……”
还未等老者在那里抱怨完,鬼浩一把就飞扑了过去,紧紧地将眼前的老者抱住,生怕他下一秒突然间凭空消失般,双眼瞬间就噙满了泪水,渐渐地哽咽起来,道:“好小子,真的是你啊,你没死啊,还活到了现在……哈哈哈……这种说话的口气,除了你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哈哈哈……你都老成老怪物了,叫我怎么认你啊……”
“松手,快松手,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别折腾我了……”何家欢赶紧从鬼浩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虽然他也很想和鬼浩来一次深情地大拥抱,但是他现在是一位老者,而鬼浩只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年郎,一老一少抱在一起,有点怪别扭的。
“快告诉我,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那些故人还好吗?”鬼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毫不忌讳地将老者手中的酒坛夺了过来,头一仰,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一点都不嫌弃老者的口水是否沾染在酒水之中。
“咳,我醒过来的时候,圣战已经结束了,故人因为圣修的追捕而四处逃亡,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故人的下落,可是一千多年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估计都已经在岁月长河中化成了尘埃吧!当年我按照神冥那臭老头的意思,从北原的精灵族要来了一只小精灵,并把她封印到现在,据说,这小精灵能帮助你成就大事。所以,我便在附近隐居了起来,我一直提升着修为,让自己活得更长一些,想等到你苏醒过来的一天,老天有眼,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何家欢又补充道:“对了,你现在的修为实在是太弱了,我记得神冥和我说过,若是你苏醒了之后,想要恢复修为的话,就去找一位名为常青藤的医圣,说他能帮你恢复修为。”
“真的吗?他在哪?”
“不知道,我都找了一千多年了,医圣,应该是大圣境界的高手了。整个神州的大圣境高手屈指可数,可根本就没这号人,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凭借医道成为大圣的。医圣啊,想想这名字,别提有多拉风了!我啥时候能成圣人啊!”
“找不到就找不到,随缘就好,不强求!”鬼浩拍了拍何家欢的肩膀,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哈哈哈……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机会的,现在你的实力比我强,我遇到困难的时候,记得帮帮我,我现在可是仇家满天下啊,哈哈……”
“拉倒吧,我才不帮你呢,你看看你惹出来的麻烦,你才从封印中苏醒没几天吧,瞧瞧,刚出来几天就把菩提老祖惹了出来,把整个赤霞山的妖兽都得罪了个精光,这锅,我不背!”
鬼浩哈哈大笑起来,今天算是他苏醒后最开心的日子了,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故人,真是命运弄人啊,原来所谓的八百岁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标准,凡尘界还是有人能够突破八百岁而活得好好的,“对了,你说赤城要完了是什么意思?”
老者又灌了一口酒,道:“时间太紧迫了,我探查了几天都没发现魔教教主的踪迹,不然的话,我早就一巴掌拍死那教主,取而代之了。”
说到这里,鬼浩也灌了一口酒,突然灵光一闪,道:“魔教火烧赤城,估计是冲着天宗的步非烟去的,这样,在他们计划实施的时候,我们在赤城的四个城门中,选一个比较靠近住宅区的城门,将镇守在那里的人,不管是魔修,还是守卫,全部杀掉,打开城门,然后将居民引到城外,能救一个是一个。”
“行,到时候我帮你,你现在也是个名人了,我想应该会有人从暗处狙击你,我帮你清理掉那些暗处中的敌人。”
“好,让我们联手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