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八章 我推你出去走走(1/1)

人生如画,命运宛如渲染着纸张的画笔,涂抹着不同的颜色。画笔虽然一开始在你手,但是随着你的笔走龙蛇,也渐渐不在受你的控制了。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原本的痕迹。

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偶尔也好想也清醒过两次,我似乎看到了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晃动着,我好像和她说过什么,可是我却有些记不清了。

本能的我不想睁开眼睛,我仿佛在用这种办法逃避现实残酷的一切一样。

原本我一直以为人活着始终都要向前看,努力的去面对现实。我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莫名的想要逃避。

在梦睡中,我可以把一切都当作一场梦,我可以看到我那威严雄伟的狼牙,依旧不朽的伫立着,在诉说着不可一世的辉煌。

我可以看到阿飞,嘴里叼着烟,对我嘿嘿的笑着,仿佛我听到了从他嘴里传来的那一声声熟悉的叫声。

只是无论在如何的逃避,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现实的残酷,宛如无形的利刃,一刀一刀割在了心上,渐渐把这一切都化作了千疮百孔,在那些看不见的伤口下,孜孜不倦的流淌着血色,渲染着最痛苦的悲哀。

睁开眼睛,轻轻的颤抖了两下眼皮,随即艰难的向着四周打量着,这里好像是一间特护病房,只不过看起来却是格外的豪华,宛如一间星级宾馆的房间一样。

“呀,你醒了?”一个有些欣喜的声音响起来;“你感觉怎么样?”一个二十二三的小护士睁大了眼睛,在询问着我。

“这是哪里?”我低低的说道,沙哑的声音宛如蚊鸣一般,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你不记得了吗?你都问过好多次了,这里是北京。”那个小护士转身跑了出去:“我去找大夫。”

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我喃喃了一句:“北京?”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清晰的记得那场海水淹没了我,那场炮灰纷飞的隆鸣,掩埋了一切。

没一会儿那个小护士带着几个医生走了过来,他们给我做了一个检查,我任由他们折腾着我的身体,闭着眼睛,我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除了闭着眼睛,我什么都不想做。

许久之后,我听到一个医生如释重担的松了一口气;“他没事了,只不过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弱。”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当时随着覆灭的狼牙一起死去呢?

我侧过头,眼角渗透了一滴泪水,渲染在了枕巾上,渗透了那一点点的凄凉。

我好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任由那个小护士照顾着我,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真是让我讨厌。从她的话里,我也知道了她叫刘进,可是别人都叫她贝贝。

而这里也是北京军区的一处医院,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对我没有丝毫的意义,我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了。

侧头看着床头柜一旁那块闪闪发光的表,我眼睛一亮,艰难的伸出手去,想要把那块表拿过来,砰的一声,我身体栽倒下床,只是我却依然用尽全力的伸着手。

“哎哎,你干什么?干什么呀?”刘进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这样急忙的把我搀扶了起来,让我躺在了床上,我依然的对着那块表伸出了手去:“表。”

刘进一愣,眨巴了一下眼睛,从旁边的把表递给了我。

我一把握住,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紧贴着心脏,仿佛我再次听到了那最后冲锋的嚎叫,那豪迈的笑声,依旧响彻在耳畔。

e*R正v0版首Z发kU

刘进拿过一张纸,轻轻的把我眼角的那滴泪痕擦拭而去:“这块表对你很重要吧,你被送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但是你的手依然还紧紧的握着这块表,我掰都掰不开,最终还是你自己放开的呢?”

“很重要。”我喃喃了一句,闭上了眼睛,体温渐渐炙热了冰冷的表盘。

每一天睁开眼睛,都可以看到刘进,她在我耳边不停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或者是她们护士之间一些趣事。听的我一阵阵心烦。

“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喂,你怎么不说话?”

侧头看向窗外眀灿的阳光,犹豫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头:“好。”

刘进转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推着轮椅走了进来:“来,我推你出去。”

看着她,我的神色不由的恍惚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多年以前的笑嫣和洛雪,当我每一次受伤的时候,睁开眼睛,总会第一个看到她们陪伴在我的身边,紧握着我的手。

坐在了轮椅上,刘进又拿过被子披在了我的身上:“这样你就不冷了。”她推着我,慢慢的走了出去。

天气依旧还带着淡淡的凉意,原本大雪掩盖的一切,也渐渐的融化在了此刻,地面上有些微微的潮湿,远处的树梢上挂着尚没有完全融化的雪,点点滴滴,晶莹璀璨,宛如梅花一样,盛开在了树梢。

“雪化了。”刘进有些遗憾的说着;“看不到了。”

我笑了笑;“还有明年呢?”看着旁边抽烟的一个老大爷,我搬动着轮椅的轮子,向前滑动着:“大爷,可以给支烟吗?”

“当然可以。”老大爷从兜里拿出烟递给了我。

点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闻道这样的味道了。

刘进微微皱了下眉头:“别抽了。”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一支烟抽完,她推着我在医院随便的逛了一圈,就再次走回了病房。

刚躺在床上不久,三个人就走了进去,其中一个头发一片花白,只是眼神却炯炯有神。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有一个长的很是漂亮的小姑娘,二十一二左右。

纵使在这样重伤的我依然本能的跃起身,有些防备的看着他们。我就好像是一只孤独的偏体鳞伤的狼,似乎随时可以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宁森有些威严脸,渗透出了一丝笑意:“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