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沈林总算接了电话。
沈临仙的心就提了起来,说话也有些急促。
“临仙。”沈林在电话那头喘着气,应该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有事吗?你啥时候回来啊?”
沈临仙一阵心疼:“爸,以后我再打电话你别着急,慢慢过来就行。”
“好。”沈林笑了笑。
沈临仙才提起正事:“爸,我问你一下,我爷爷叫什么名字?”
“你爷爷啊。”沈林愣了一下:“你爷爷叫沈老实。”
“那……”沈临仙沉吟一下才继续问:“咱们家一直都在H省吗?我爷爷还有祖上那辈都在这里吗?”
“没啊。”沈林笑了笑:“我年纪小不记得了,但听你奶说咱家原先在南河省,我小的时候遭了灾,逃荒逃到这里来的,你奶原先还给我们讲过逃荒的事呢,还说那时候好多人家都把闺女给卖了换粮食,可你奶带着你姑姑一个都舍不得卖,还说就是饿死了也要全家人在一起。”
说到这里,沈林有些伤感:“你爷爷那时候遭了大难,为了抢口吃的和人打架伤了身体,等咱家安定下来他老人家就早早的去了,你爷去的时候我还记得,半宿急病去的,临死都没交待过一句话。”
说到这里,沈林眼圈都红了。
那时候他岁数不大,可也记事了。
他记得整个家里最疼他的就是沈老实,沈老实对他是无原则的溺爱,为了他,还曾多少次和钱桂芳吵架,小时候他病了,每次都是沈老实背着他找大夫。
想到沈老实对他的一片慈父之心,沈林感触很大。
隔着电话,沈临仙都能听到沈林抽噎的声音,她等了一会儿才小声问:“您知道咱家原先是南河省哪里人吗?”
沈林想了好长时间才记起:“好像是一个叫小榆林的村子吧。”
沈临仙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她深吸一口气平缓心情。
又听沈林问她:“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沈临仙笑了笑:“就是想知道咱家的家史,没别的事情,对了你和我妈还有我奶好吗?咱家的菜长多高了?”
提起这个,沈林倒是笑了:“我们好着呢,咱家的菜啊这两天又长了,也真是奇怪的很,不知道为啥,咱家的菜长的那叫一个快一个好,个头足,又水灵灵的,看的叫人爱的不行,我种了这么多年地,也没见过这么好的菜。”
“这不正好吗。”沈临仙和沈林说笑:“证明咱家要发家了。”
“是,是。”沈林显的十分高兴:“等到年前把菜卖了,爸给你买好看的衣裳,再杀一头大肥猪,今年咱家也过个肥年。”
说完这句,沈林赶紧道:“行了,长途话费挺贵的,没事就挂了啊。”
话是这么说,但沈林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
沈临仙为了不叫沈林心疼钱,只好笑道:“那行,我就先挂了,再过几天我就回了。”
沈林笑了笑,先挂了电话。
沈临仙拿着话筒出了好一会儿神。
挂掉电话,沈临仙歇了一会儿,起身做饭,吃完饭之后洗澡睡觉,躺在床上,沈临仙的心情很不平静,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等了好长时间闭上眼睛就想到沈林的身世之迷,沈临仙干脆坐起身到楼下看起电视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早起醒过来的时候,沈临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因为身上什么都没盖,她给冻着了,坐起之后感觉头昏鼻塞挺难受的。
晃了晃脑袋,沈临仙正想拿一张小回春符用用,没想到电话响了。
她接了电话,耳边响起韩部长的声音:“风涛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沈临仙有些昏沉,一时脑子迷糊没想起来:“谁?”
“风涛。”韩部长又说了一遍。
沈临仙才想起前天晚上她确实到风家走了一遭,就很痛快的承认了:“是啊。”
韩部长低低的笑了:“他进精神病院了。”
“啊?”沈临仙大惊:“怎么回事?”
韩部长笑着把大致的情况和沈临仙说了一遍,沈临仙听了也觉得好笑,低低的笑了好一阵才挂掉电话。
她随后拿起一张小回春符用上,没过多少功夫,身上的症状就减轻了许多,不到半个小时,沈临仙就又活蹦乱跳了。
看看时间,快要到她和朱莉约定的时间了,沈临仙匆匆忙忙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之后就出了门。
知道了风涛的情况,沈临仙其实挺想去风家附近瞧瞧的,可是她已经和朱莉约好了,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还想着陪朱莉爬完长城之后再去。
沈临仙没想到的是,等她到了和朱莉约定的地点,朱莉早早的等着了,她脸上带着一些沉痛和沮丧还有担忧,看到沈临仙的时候勉强笑了一下:“对不起啊,今天不能玩了,我要赶10点钟的飞机回米国。”
“怎么了?”沈临仙也挺担心的。
朱莉低头,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我外祖母病情加重,母亲说恐怕没有几天……我要赶紧回去送她最后一程。”
沈临仙越发心惊,走过去抱了抱朱莉:“一路平安。”
朱莉哭着点头,背起包才要走,沈临仙就叫了她一声:“朱莉,你家住在哪里?”
朱莉飞快的说了一个地址:“你如果有时间去米国的话,记得找我,我给你当导游。”
“好。”沈临仙点头。
送走朱莉,沈临仙心情也受到了影响。
她就想去风家附近看看,如果能多听听风涛的惨状,说不定还会高兴一点。
等沈临仙到了风家附近的那个小花园里,就听到许多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在那里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风涛那小子招了脏东西上身,人家说精神出了问题,我看啊,肯定是丢魂了。”
“听说了,这事闹的挺大的,你不知道,大早起的环卫工人打扫卫生,冷不丁看到一个全身上下就穿一个小裤头的人,差点没给吓死,还当谁耍流氓呢。”
一个老头失声笑了:“耍流氓,就……负责打扫公园的那位可五十多了,长的那叫一个寒碜,她耍流氓还差不离。”
一句话大家都笑了。
“结果一看是风涛,就赶紧把人叫醒。谁知道风涛是什么时候睡到这里的,晚上多冷啊,他就穿一个小裤头睡在外头,冻的都快成冰人了。”
沈临仙听了之后,都能想象风涛给冻成啥样了。
肯定冻的缩成一团,整个人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人家环卫工赶紧叫人,又找了风涛媳妇,好容易把风涛弄醒了,结果他就发疯了,一直说什么到了十八层地狱,还说做了亏心事,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把啥都交待了。”
一个老太太骂了一声;“原先看着风涛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也是个缺德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