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眼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泪光:“我们连第一个任务都要完不成吗,而且,我们真的要死了吗?”
白简默默地抱住她,一声不吭地轻拍着她的背部。
“为什么我们会出不去?上一次在没有门的密室,我们都能走出去,为什么这次走不出去?”二号将头埋在白简的肩膀上,泪水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先是被关进了一个没有门的密室,然后又碰到了强盗,接着又被强盗关进了地下室,而现在,死亡逼近,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白简轻声道:“二号,被关进来将近七个小时,我一直在尝试着找出口,你呢?”
“我也是,但是没找到。”
“我也没找到,那你想别的办法了吗?”
“想了,但是没有用。”
“我也想办法了。”但是好像也没有用……
白简感到自己肩上湿了一片,伏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正在小声啜泣,伴随着那细如蚊鸣的哭声,她脖子上的颈环收缩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还有五分钟,倒计时马上要结束了,难道真的要失败了吗?
白简抱紧怀中的人,声音温和道:“二号,我们尝试着找门了,我们也一直都在想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算出不去也没有遗憾了,大不了我们明年再来参加考试好不好,嗯?”
二号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干涩:“明年我绝对不要报考经济系。”
白简:“好。”
二号:“我要听我哥的,报考机甲系。”
白简:“好。”
二号又哭了:“可是我不想进机甲系,我想当经济学家,我想穿商部的白制服,为了进经济系我准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分给我那么难的试题……明年,明年我们再来考一次吧。”
白简:“好。”
二号紧紧地攥着白简的衣角,不死心地问道:“一号,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白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确实想办法了,她也把想法付诸行动了,然而现在时间还剩不到三分钟,她们已经站在了悬崖边,再往后退半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不是没有办法,她的办法需要时间,然而系统只给了她们短短的七个小时,所以她只能赌。
她下了赌注,却不知道能否翻盘。
地下室很亮,然而却像有一道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着希望。身体虚弱的李雪已经睡了,李雾坐在画板前默默地画着新的画作,李云和李霜依旧守在桌子前,重复着调配颜料的工作,玻璃棒在颜料瓶中机械地搅拌着,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四个人被关进来半年之久,期间无数次尝试逃跑,均以失败告终。李雾说,现在他们已经不期待能逃出去了。
脖子上的颈环计时器忽然大幅度收缩了一下,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白简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倒计时结束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59,58,57,56……
二号:“我有点窒息的感觉。”
白简摸了摸脖子上的颈环:“嗯,我也是。”
二号:“会不会很疼啊?”
白简:“不知道,反正只有一瞬间。”生与死,不过就在一瞬间。
白简闭上了眼睛,怀中的二号也安静了下来。到了最后的时刻反而平静释怀了。
40,39,38,37……
地下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重物的撞击声、纷乱的脚步声、枪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刹那间打破了死灰般的寂静。
二号挣脱开白简的怀抱,冲到地下室门前,用尽浑身力气拍打着那扇紧闭的金属大门,声音嘶哑如困兽的悲鸣:“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啊!”
20,19,18,17,16……
“警官,这里好像关着人。”
“把门砸开。”
“是。”
砸门声蓦地响起,这声音如同黑暗中升起的一线曙光。李雾扔下了手中的画笔,李雪从睡梦中惊醒,李云和李霜朝着大门奔去,扬起的衣袖带翻了桌上的颜料瓶,五颜六色的颜料水洒了一地。
白简下意识地攥紧双拳,掌心已经湿成一片。
最后的时刻,生死一线。
5,4,3,2,1……
……
…………
[帝国中心学院中枢室]
坐在操作台前的伊桑一边整理着中心学院的考试数据,一边默默地关注着白简和苏诺这两名考生的考试进度。
从k的口中,他已经得知数学系的首席教授戴高乐为了阻止白简考进经济系而入侵了考试系统,替换掉了白简原本的试题,分派给了她一份难度a+级的高年级试题,而那位名叫苏诺的考生被系统安排成了白简的同伴,也受到了牵连。
虽然知道这二人通过考试的机率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伊桑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将视线投到这二人的考试进度条上。
忽然,伊桑坐直了身体,眼睛猛地睁大,怔愣片刻之后,他一下站了起来,“教授!你快来看啊!”
被打断了工作的k有些不耐烦:“怎么了?这么……”话音在他抬起头,目光接触到大屏幕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大屏幕上,两个灰色的进度条被鲜艳的红色染红了一格,无声地宣告着白简和苏诺这两位考生已经通过了第一个任务。
k双手撑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
…………
在计时器上的数字归零的一刹那,地下室的门忽然被砸开,一群穿着墨绿色制服的警卫员闯了进来。
同一时间,系统的声音在白简的耳边响起。
“恭喜两位考生已成功解救出四位同伴,第一个任务成功达成,颈环自动移除,两位考生将获得十分并在半个小时后进入第二个任务。”
她们终于在最后的时刻翻盘了。
白简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倚在墙上。
激动的二号扑过来,重重地压在白简身上,喜极而泣道:“我们竟然可以出去了。”
白简推了推她,没有推动。
二号:“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我们竟然就可以出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简:“嗯……你先起来一下,你压在我身上,好沉。”= ̄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