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荀,江湖传言,剑出鞘必饮血,老幼妇孺皆敢屠,曾以一人之力,屠杀过仇家满门两百多口人,鸡犬不留。
眼底划过一丝恐慌,温庭煜挫败的别过脸去,却又似有不甘的狠狠道:“如果不是她,我母妃也不会变的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你母妃?”
冷荀轻嗤,“怀安王妃不是活的挺好吗,没听说她出什么事啊?”
面前寒光一闪,温庭煜只觉下巴微凉,抬手去摸,却摸到一手的鲜血。
他惊恐道:“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为了个女人,你要杀我?你就不怕坏了你家主子的大事吗?”
冷荀剑回鞘,无所谓的鄙夷一笑,冷冷道:“这次是给你个教训,记住,下次落地的就是你的脑袋。”
说完,人纵身跃上房顶,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他是追着懿轩想找机会行刺的,奈何暗中保护的人太多,他始终没办法下手。
可是却无意间发现,有人在跟踪桑梓,便想替她砍了这个尾巴。
冷荀走后,温庭煜越想越窝火,转身狠狠一脚踢在墙角出气,可又“哎吆”一声弯腰抱住了自己的脚,疼的只抽冷气。
旁边跟着的随从忙架住了他,问:“少爷,这冷荀究竟是什么人?”
温庭煜怒火中烧,满心的怨气无从发泄,便一巴掌打在那人头上呵斥道:“什么人?你是不是在天子脚下太平帝都,日子过的太舒服人都傻了,连他都不知道!”
另一人忙给他递了个眼色说:“你别问了,你只要记住,那是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人就行了,以后碰到他,宁可绕道走。”
温庭煜骂骂咧咧的走了,这边桑梓却还毫不知情。
她们两人从东院侧门进府,行至小花园时,桑梓看到有个颇为眼生的丫头,端着些糕点从大厨房的方向过来,见了她们,礼数虽觉陌生,但态度倒是十分的恭敬。
桑梓问她:“你是府里新来的丫鬟吗,叫什么,在哪处当差?”
那小丫头忙回道:“奴婢名叫戚玉茹,在大少爷院子里当差。”
桑梓听说她是桑握瑜院子里的人,便没再多问,转身带着简兮径自离开了。
那叫戚玉茹的小丫头,莫名看着她远走,怎样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得罪她了?
桑梓不愿多说,并非对这丫头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她是桑握瑜的人,她实在无话可说而已。
回到紫桐院之后,简兮倒了杯热热的姜茶给她,问:“小姐,适才在茶肆,奴婢听到您跟王爷打听先帝的那位林婉仪,可是有什么打算吗?”
桑梓抱着茶杯,慢慢的啜着暖身,吩咐简兮说:“明天你出趟城,去一趟皇觉寺后面的皇家寺院,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位林雅芙现在和姜晟还有没有联系?
小时候我依稀记得姜楚玉的母亲,来府里做客的时候曾经抱怨过,说什么人都已经进宫了,老爷还对那个狐狸精念念不忘。
姜晟与林雅芙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甚至曾经有过婚约,可后来不知为何,林雅芙忽然又被送进了宫中。
如今她一个人住在皇家寺院,无儿无女,不知道姜晟可曾念着幼时的情分去看过她?”
简兮不解的问:“就算两人还有来往,那也是陈年旧事了,如今还能怎样?她对小姐,似乎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桑梓冷笑,“有没有,那得先打听清楚了再说!”
……
又是一夜大雪,白府内的几个小厮,正聚在门房那里烤火吃酒,忽然被推门而入的人给打断了热闹。
子猷站在门口说:“我们家王爷前来拜访先生,烦请通传一声。”
屋子里的小厮一听说是王爷,忙不迭出来磕头行礼,接着便有人引着懿轩往内院而去。
书房里,温庭蕴与枫墨白相谈正欢。
书房外的长廊下,冷荀抱胸问秦艽,“这温家二少爷,有事没事总喜欢往这边跑,就差要拜师了。
依我说,不如直接在白府做掉他,或者给他的茶里下点药,几天之后,神不知鬼不觉……”
秦艽忙阻止说:“不可以,你不要乱来。他毕竟是怀安王府的准世子,若他出了事,怀安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不说别人,就是梓儿,也一定不会原谅我们,你知道的,温庭蕴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
冷荀轻嗤,“你什么时候做事这样婆婆妈妈,瞻前顾后起来了?杀个人而已,跟宰只鸡有什么区别,还是这是先生的主意?”
秦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即便先生不说,你也应该看的出来,他心里是有梓儿的,又怎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冷荀歪头看着艽爷,嘴角带着惯常的邪佞笑容,问:“皇位面前,他就算再顾忌一个女人的感受,能为她放弃他想要的吗,如果不能,结果迟早还不是一样?”
“好了,你只听令便是,不要自作主张。”
正说着话,见有小厮飞跑进来禀报说:“艽爷,逸安王来拜访先生。”
秦艽忙拉着冷荀便走,又嘱咐那小厮说:“让芊叶进去通传便是。”
冷荀被他拉的有些不耐烦,甩开他的手问:“为什么我们要回避?”
秦艽黑了脸色斥道:“你最好收敛一点,任何时候,保护先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与先生的关系。”
“知道了。”冷寻提了一口气,眨眼间已经越过假山,不见了人影。
这边,枫墨白开门将懿轩迎了进去,又忙令人上茶,本想行礼,却被懿轩一把给托住了。
“先生不必客气,贸然造访,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王爷肯屈尊降贵驾临白府,是我的荣幸,何来唐突之说,快请入坐。”
懿轩入了主位,温庭蕴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这才笑问:“这大雪天,不知王爷何事造访先生?”
懿轩接了茶,却只抱着茶杯暖手,“昨儿在大街上遇到梓儿了,听她说你病了,便带了些药材和补品特来问候,不知先生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枫墨白含笑遮去眼底那丝复杂的情绪,依旧谦和的温声道:“劳王爷记挂,我已经没事了。梓儿从小跟着我,感情自然要比别人更深些,想必是她大惊小怪,让王爷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