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吗?梓儿你要知道,他的王妃是要皇上赐婚的,就算你为韩家洗脱了冤屈,你依然不可能……”
“先生,我没想过那么多,现在我只想眼下要做的事情,没资格想别的。”
不是不觉得意外的,她从不敢想,有一天枫墨白会对她说这些事情。
在她眼里,他一直是个从不把儿女私情放在眼里的人。
枫墨白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解释般说:“梓儿,我只是希望你能早些离开桑家而已,毕竟我不希望你一直在那受委屈。”
无论如何她心里依然是感激的,便忙不迭的点头说:“先生,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如果先生找我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做不到,我要的不只是姜晟和桑桓丢官弃爵,或者发配边疆,我要的一直都是血债血偿!这一点,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枫墨白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梓儿,我知道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只管放心去做你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早日达成所愿。”
桑梓摇头,“先生,我做的事,九死一生,并不愿连累你。我说过,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并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事,毕竟先生有的只是钱,而姜晟和桑桓身处高位,手握重权,自古民不与官斗,我不能拉着你一起毁灭。”
枫墨白淡淡一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你记住,你是要回到我身边的,既然如此,我必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回来。”
……
太阳偏西的时候,桑梓带着简兮出了白府的门。
途经南大街的时候,她忽然驻足四望,还不时往茶楼二楼的方向看去,可当她看到有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端着茶杯凭栏而望的时候,不觉心里就有点失望。
简兮问:“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桑梓回过神来,继续走自己的路,“没看什么,走吧。”
简兮噗嗤一笑,“小姐,您总不会以为,每次出来都能碰到逸安王吧?最近天这么冷,就算他再喜欢四处闲逛,这样的天气,恐怕也是不愿出门的。”
“你说的是,先生说的也对,我们走吧。”
她觉得自己有点犯傻,大仇未报前路未知,生死尚且难卜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想别的,而且那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桑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换做以前,枫墨白哪怕是对她的心思,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回应,她都会高兴的忘乎所以,可是这次她的反应太过冷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恍恍惚惚的走到拐角处,肩膀忽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扣住,她茫然转头,看到眼前的人,顿时双眸一亮,满脸欢喜道:“王爷?”
懿轩对她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才那是惊喜吗?
又不是久别重逢,看到他,至于这么夸张吗?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问:“你这是去哪了?刚才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还是在桑家又受了谁的气?”
“没有,我刚才去看先生了。”桑梓想起枫墨白的话,不由还是有些失落。
懿轩觑着她的脸色问:“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我……”
桑梓似是有些不情愿,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懿轩见她似有心事,便直接拉着她进了茶肆,进了二楼一间雅间问:“到底怎么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他越是问,她心里越是乱的很。
懿轩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桑梓的目光掠过他的眉眼,自己没有察觉到,那目光里的不舍,“没有,王爷,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抠了点,但我仍然觉得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懿轩从袖中抽出一沓银票,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递到她眼前说:“我就知道,若是不出点血,在你心里,一定会给我扣上一顶吝啬鬼的帽子,诺,拿去吧。”
桑梓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是厚厚一沓银票,数了数,总共有五千两。
“这些钱……?”
“给外面那些百姓买棉衣用吧,他们现在勉强可以不挨饿,但总得有衣服御寒不是?”
桑梓又问:“我的意思是,这些钱你大可以自己拿去买棉衣分给他们,干嘛要给我?”
“因为我不想操心啊,就有你来代劳好了。”
懿轩转身去倒茶,又说:“你不是我家的小厮吗,我交给你的任务,不会连这点事,你都做不好吧?”
“那我就替那些百姓多谢王爷了。”
桑梓蹭到他身边,又问:“王爷,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银子私吞了吗?”
“如果你会私吞这些银子,当初干嘛又带头去抢人家粮铺的仓库?”
他回眸,与她会心一笑,“就算你真私吞了,我也不会怪你,放心吧。”
身为皇帝,他其实无需如此,这些钱也是从户部支取的。
之所以拿这五千两给她,就是为了挽回形象的。
桑梓心里暖暖的,转身将银票交给简兮说:“你拿着这些钱去恒通绸缎庄,尽量跟掌柜的压价,如果能用平时的价格订购一批棉衣是最好不过了。”
简兮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是,我会尽力压价,小姐放心就是。”
桑梓坐回桌前,捧着茶杯,其实很想跟他说些什么,但心里总觉郁郁的。
懿轩倒也瞧出来了,她今天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便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问:“到底怎么了,平时见到你,总是活泼的不得了,怎么今天忽然蔫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趴在桌子上,不敢抬眸去看他,“王爷你别问了,我好的很,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什么鸳鸯翡翠玉腰带,我已经学会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做给你吃。”
桑梓此刻才意识到,枫墨白的话是对的,他总是对的。
懿轩唇边笑意愈浓,饶有兴趣般的问:“哦?这么快就学会了,跟谁学的?”
“跟先生府上的厨子,我早该想到去问他的,这天底下,哪还有先生府上的厨子不会做的菜?”
懿轩没有言语,若有所思的打量她几眼,才问:“那你学做这道菜,你家先生知道吗?”
桑梓摇头,“不知道啊,这样的小事,他怎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