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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刀脱口而出:“我想了,脑壳都想破了,为这个,我还专程登门拜访过宝局子里的一些熟客,都是些喜欢豪赌的人,可真他娘邪了门了,吃酒吹牛都可以,散了席之后,就是没有一个人上门的,老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亏三哥你还是老江湖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江湖套路是什么?不过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看得透的一文不值,看不透的千金难买。”说到这里,四毛却卖起了关子,住口不语了。
这时侯,跑堂的伙计唱着歌似的报起了菜名:“下屉的蟹黄热烧麦三笼,油煎金黄牛肉锅贴半斤、香喷喷的麻酱面、活蹦乱跳酒腌鲜河虾、上等九酿春一壶齐咧,几位爷吃着喝着啊。”
伙计手脚麻利的将酒菜布上了桌,临了还摘下肩头搭着的汗巾子,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又擦了几下。徐三刀此刻正被四毛吊足了胃口,不耐烦的挥手驱赶着伙计,眼巴巴的看着四毛听他说下文。
四毛不慌不忙的夹起了一个热气疼疼,冒着蟹黄香气的烧麦,蘸了蘸面前的姜丝陈醋,沿着边子一点点咬开烧麦皮,吹着热气开始品尝,看着徐三刀猴急的表情,心里忍住笑,直到一个烧麦进了肚子,才惬意的舒了口气:“这春娘家的蟹黄烧麦就是好吃啊……”
徐三刀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一把抢过四毛手里的筷子,陪着笑脸道:“好兄弟,咱说完了再接着吃行不?待会儿哥哥再给你点几笼送家去,让你吃个够。”
“这几样也要再来一份,不用送,我打包带走。”四毛嘿嘿的笑着说。
“两份、一样来两份,行不…….”徐三刀脸都快笑僵了。
四毛看到火候已到,也就不再盘马弯弓了吊徐三的胃口了,他指了指这个小房子问道:“三哥,你来春娘茶馆为什么不在大厅里坐,偏要多花冤枉钱包个小房间?”
徐三刀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咱们花厂也得弄个包间?”
“回答正确,加十分。”四毛脱口而出:“不仅要弄个包间,还得贴个条子,下注百两以下谢绝入内,得好吃好喝的免费供应,要有专人服侍,他们下注单独用专门的封包封好,打上封条,现场再拆封,总之一条,要让他们觉得和外边的散客就是不一样,绝对是有面子的事。花厂凭什么赚散客的钱?不就是利用了他们以小博大的心思吗?而赚大赌客的银子,光有这个还不够,还得要让他们觉得高人一等,很有面子,又能赌得舒服惬意,三哥你忘了那个匣子上写的字了吧…….”
徐三刀喃喃自语道:“人心无算处,神仙也难逃这一捉…….”
“对啊,赌这个行当,看得见的是骰子、骨牌,还有花厂的彩筒这些个赌具,赌术上再下功夫,赌具玩得再炉火纯青,那也不过是个形,只是术而已,真正看不见的其实是人心,人心想不通,摸不透的东西,才是赚钱的不二法门,这才是道,所以说,捏住了人心的七寸,神仙都难逃被捉得死死的。”
徐三刀一拍大腿:“日他娘的,四毛你真是我徐三刀的财神爷,有你这身本事,别说沔口了,咱哥俩联手,这赌场可以开到天边去。”
四毛呵呵笑道:“得,三哥你先筹划筹划到天边开赌场的事,小弟我先告退了,你们慢慢吃着喝着啊。”说着话,站起身来,大声吆喝道:“伙计,照这个席面再给我来两份,三哥结账,打包带走咧……..”
看着四毛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外,许久未发一言的三癞子看了看徐三刀,阴沉着脸低声道:“三哥,这小子心机深不可测,你对他可得留几分小心啊。”
徐三刀哼了一声:“我的场子里,他占了三成利,这么好的买卖,谁会跟银子有仇啊?”
徐三刀将花厂的地址选在了离沔口城关五里地之外的龙王庙,与汉州、兴昌隔江相对,正好是一处露出江面的荒洲,既有陆路相连,也有渡船可座,这荒洲方圆足有上百顷之广,本是一座渔村,因为靠着黄金水道,也有不少往来的航船在此停泊。人一旦多了,买卖家就开始云集,洲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徐三刀在此买了一块地,高搭彩棚,打花会开张不到两个月,因为赌法新颖,赌注多少不拒,开始客似云来,渐渐的这个花厂竟然成了荒洲上的一块宝地,每天一大早就有赌客开始纷至沓来,吸引得小商小贩也在此扎堆,端的是热闹非凡。
彩棚外是一片平整得整整齐齐的空地,足足有上千的赌客在空地上驻足观望,彩棚内供奉着花神的神像和香案,横梁正中悬挂着的正是彩筒,未到时辰是不会打开的。两条长桌一字排开,账房先生和徐三刀的手下一边收钱发售彩票,一边维持秩序,排着队来下注的男女老幼、各色人等不一而足,摆开了两条长龙。
彩棚里间按四毛出的点子被隔成了数个小隔断,专门有跑腿打杂的伺候,里面座着的均是锦衣华服之人,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的派头。他们下注的形式和外边小赌客的下注法不一样,有专门的账房先生候着,人手一个封包,封包都打上了个人名章的封边,账房一边收钱,一边登记封包数量、名称和下注金额。徐三刀在一旁乐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了,四毛的这个办法果然奏效,自从开了这些小包间之后,以前不肯登门的大赌客也开始纷纷光顾,鲜衣怒马、仆从众多,在众目睽睽之下前呼后拥的进了小单间,单是被场外仰慕的目光所注视,就是件很有面子的事,何况好吃好喝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于是乎,这些大赌客不仅仅是为赌钱,也是变着法的享受和炫富来了,用的都是最豪华的车马、穿着最光鲜的衣服、带着最精神的奴仆,甚至还有狎妓出游的,俨然成了沔口一景。
徐三刀掏出怀中新买的一块打簧表,妆模作样的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场中的情形。花厂的执事很识趣的问道:“三爷,时辰差不多了,该敲钟上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