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那时候的时竟汐已经被烧伤, 意识模糊, 再醒来的时候才知道狄阅永远地留在了火场里。听别人说,当时消防和救护车早就到了,但是却迟迟未能进入,而毫无防护的狄阅却在得到消息后迅速赶到, 第一时间破门而入。
时竟汐和狄阅的关系真的不算好。
时竟汐的父亲是辅警,不是正式的那种, 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意外牺牲。因为家里是在农村,爸爸的几个兄弟为了争她爸爸那点抚恤金对她和妈妈大打出手, 然后合伙贪了那笔钱。
一向体弱的妈妈去上访告状, 经过了层层阻拦终于引起了重视,还被媒体报道了,最终事情也在各级领导的敦促和帮忙下解决了,抚恤金终于还了回来。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圆满结束的时候,时竟汐的妈妈身上发现了乳腺癌, 在治疗的过程中又转移到淋巴。身患两癌的痛楚是常人不能够体会的,时竟汐那时还在上小学,亲眼目睹妈妈是怎样遭受病魔折磨, 每天都在失去妈妈的恐惧和痛苦中挣扎, 祈祷奇迹发生。
然而奇迹最后还是没有出现, 但是她妈妈虽然走了,却很怕留下她一人无人照料。尤其是在把父亲那边所有亲属都得罪了的情况下, 所以在死之前给之前好心帮她的一位领导写了信, 字字泣血诉说自己的不幸和以后的担忧, 那位领导对她的境遇十分同情,在帮她联系了所有可能抚养她的亲友无果之后,决定自己收养她。那位领导就是狄阅的爸爸。
所以时竟汐虽然有了归宿,但是心却没有归属感。
她记得刚到狄家的时候,狄阅妈妈对她并不是很热情,甚至她偷听到过狄阅妈妈向狄阅爸爸抱怨过。而作为独生子的狄阅在家横行惯了,对忽然冒出来的乡下妹妹甚是不感冒,甚至还捉弄她。狄阅爸爸虽然对她还不错,但是身居高位多年,威严已经融进了骨子里,所以让时竟汐很有距离感。
所以,一个偏远农村出来的孩子,忽然到了这样的家庭,她只觉得寄人篱下,苦不堪言。
后来进入青春期之后的狄阅在外人面前谦虚又礼貌,对她却蛮横又霸道。他喜欢晚上跑到她房间欺负她,喜欢管她交不交男朋友的事,对她所有事情都喜欢插手管束。
她深恨自己的无能,只想要长大成人之后,离开家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甚至想,她会赚很多的钱去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但是她希望以后和他们过有距离的生活。
可是她想象的以后都没有出现,因为他们一家都因为她……没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
时间已经不早,时竟汐又将自己包裹在围巾之下,出了门。
快递就放在小区的密码箱里,晚上已经没什么人,她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陌生人抱着今晚在电梯里哭闹的小女孩往外走。
那小女孩依旧穿着那件兔耳朵棉服,扎着两只羊角小辫,但是此刻的她哭得像是岔了气,白皙的小脸通红通红。
时竟汐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人是谁?走的这样快?刚出了小区大门,就变得更快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人伸手给了小女孩重重地两拳,捣在胸口上。力度之强,简直像是要把她打昏。这绝不是正常教育孩子的方式。
她跟上去,想要试探下,于是远远地呼唤:“妞妞,你要去哪里呀?”
抱着小女孩的人一愣,然后更快地向前走去。那小女孩听见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抱小孩的女人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飞快向前跑去。
“站住!人贩子!偷小孩!”时竟汐扔掉手中的快递就追上去,她听见自己破碎的难听的惊呼声响彻在这条街道。这是她烧伤之后第一次这么大声这么用力地呼喊,嗓子上很痛,但她却顾不得。
已是深夜,周围的人并不多,她不断回头,希望小区的保安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但是没有人,她心下害怕,但是却没有停下追逐的脚步。
就在街道的拐角处,冲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拦住她就是一拳,面门被打的她感觉鼻梁都要断了,顺势便咬住了歹徒的手臂,狠狠地,嗜血地,撕咬。
那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最后这场争斗就在她小腹被利器戳透而告终。她隐约感觉到抱小孩的女人跑了回来,惊慌失措地扔下孩子扯着男人要逃走。她听见那个小女孩在她身旁啜泣不已。
“没事了……”时竟汐就那样躺在地上,腰腹那一侧的血沾湿了暗色的大衣,慢慢流淌到了地上。她的瞳孔渐渐开始涣散,哥哥啊,我终于要解脱了吗,我来找你,好不好。
这一壮举迅速引起了一堆好事者的围观,大家在啃着苹果看戏的时候发现女主角迟迟没有出来,便以为是女主角在拿乔,需要他们添一把火,所以无比热心地喊:“时竟汐,我错了!时竟汐,我爱你!”
这也是巧了,当时所有的老师都在办公楼里开总结会,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及时制止。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没有看到下文的群众们依旧不愿散去,跟随着俞逸飞不停起哄。
当时竟汐的同学往下喊,时竟汐不在的时候……年级主任带着班主任赶到了。
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有多么……修罗场。
所以当时竟汐一大早被拉到年级主任办公室被劈头盖脸训斥的时候,时竟汐已经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将俞逸飞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塞进绞肉机了。
“你还挺能干,不仅早恋,而且还逃课!两宗罪,你说你认不认?!”年级主任的那个大鼻孔对着时竟汐,一大早可能吃了韭菜盒子,有一抹绿色塞在了他后面的牙齿上,随着他张开大口唾沫横飞的时候,就能够看到。
“老师,误会,我真没有早恋,这事儿我不能认,您可不能冤枉好人。”时竟汐见他能给自己发表意见的机会,立马举手为自己澄清。
“你好人?你这逃课的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叫好人的。”年级主任冷哼一声,现在这些小孩太难管了!
“老师,你要骂就骂我,不要骂她!”躲在角落的俞逸飞见时竟汐被喷,立马挺身而出,阻止无差别攻击的年级主任。
“你还敢讲!”年级主任一瞧刚刚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刺儿头现在又开始顶过来,怒气值不断飙升,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就拍在了俞逸飞的脑门上。
那厚厚的一本教育心理学掼在学生头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时竟汐听了都感觉脑门一痛。心里暗暗想,这就算是花岗岩脑袋也是要被摔坏的呀。见他还挺护着自己的,又挨了打,之前对他的恼恨和不耐便又降低了一点,甚至隐隐有些同情和感动。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看看你这烫的一头卷毛,你属泰迪的啊?还是在家下了方便面没吃完顶头顶上来上学了?我批评她两句不行啊?怎么?你还心疼啊?还挺会当英雄的哈?”年级主任先是用手抓了俞逸飞的头发,结果抓了一手的发胶,于是抽了办公桌上面的抽纸在那擦,语气嫌弃的要命,“还兴师动众地表白?你瞅瞅你那损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人家能看中你吗?”
“怎么就不能看中我了?我鼻子眼睛怎么了?”俞逸飞本来不想多和这个死老男人多计较,结果这丫还没完了,竟然还对他上人身攻击!这就很难忍了,而且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把他面子往哪搁?
年级主任一看他又跟个蠢牛一样跟自己杠上,还脸红脖子粗的,也是气:“我是不是治不了你了?你给我下去,到操场上跑十圈!”
“去就去!老子还怕了不成!”俞逸飞顺脚就踢飞了脚边的凳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跑完十圈你给我再蹲马步!”年级主任权威再次被挑衅,所以怒而加刑。
时竟汐在一旁一脸懵逼,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俞逸飞已经被老师给修理过了,本来再被骂两句就差不多了,结果现在还去操场跑圈了?这个白痴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火上浇油。
“你呢,你给我说说你昨晚去哪了。”撵走了一个老是干扰自己的刺头之后,审问女生这事儿就好办了,年级主任打开茶杯,喝了一大口,“不说清楚今个也别上课了,或者和他一起操场跑步去。”
“我昨天……那个,我昨天……”时竟汐本来想说爸爸生病了,自己回家去看他。可是实在是不忍心咒他。不然说自己大伯得了癌症吧?反正她很希望她那几个大伯统统死掉。
“说啊,你昨天怎么了。”年级主任重重放下茶杯,“可别想在我这里胡编乱造,你们这些学生那些小花招小把戏我见得多了!别指望能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