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恩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清露的鼻尖,“你啊,也不想想,秦怀仁和秦大川一样,都是贪心得可以。够?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把银子交到秦大川的手里,不管你给秦怀仁和秦怀义多少银子,哪怕是咱家所有的银子,那都是不够的!他们会不停地打,直到一方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直到秦大川被掏空。这一回,就算得到了秦怀义的银子,秦怀仁也一定会撺掇着秦大川卖地,不是卖一亩两亩,是卖所有的!”
清露愣了愣,停了一会儿后,才感叹了一句,“坑爹啊!”
“岂止是坑爹!秦大川那个人,教导孩子和家人,就是谁有银子谁厉害,谁有银子谁说了算,他不仅是这么说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样的人家出来的人,为了银子逮着谁坑谁,哪管什么父母兄弟!”秦怀恩现在说起这些来,已经挺平静了。
清露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这事儿咱得帮帮他们啊,不管怎么说,表面看起来,秦大川也是爹呢,必须得坑到位啊!”
秦怀恩一个没忍住,到底还是笑了,自打重生后,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愿意把秦大川当成自己的“爹”。
“其实这事儿挺简单的,等秦怀仁回来后,只要把有人要买地的消息透露出去,秦怀仁一定会想办法的,毕竟,五百多亩上等田,按照现在的价格十五两一亩,那可是八千来两银子呢,就算是贱卖,也有足够的诱|惑力了。”清露边想边说,“现在的问题是,有了秦怀义和卖地的银子,秦家是一定能走成了,可我不想让他们离开!”
秦怀恩一愣,说一千道一万,他没想到清露想留下秦家,现在想来,如果真的能留下秦家,秦怀仁的这个举人还能考中吗?
倘若秦怀仁考不中,那么秦家今后对清露和自己的威胁力,也就不存在了吧?
但清露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儿,“不,不,如果留下他们,秦大川就会一直攥着手里的银子和地,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况且,就算像你猜的那样儿,秦怀仁真考中了举人,对咱们也没啥太大的威胁……”他们现在的交往层次可不低了,一个举人真没啥可怕的。
秦怀恩不说话了。
清露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说出了最后的决定,“我是这么想的,还是让他们去,但不能放松对秦家的观察,”看着秦怀恩问,“你有没有法子,能在他们到了府城后,也安插个像刘婆子这样的探子?不,不用像刘婆子这么信得过,只要能不间断地传递消息回来就行了,咱不会短了这人的银子就是了。”
秦怀恩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秦家对下人一向小气和苛待,也不太会管教下人。”无论是在府城还是京城,秦家都管得很乱,乌烟瘴气的,秦家唯一可怕的地方就是对人狠毒,这才没出了什么大事儿。
清露顺着秦怀恩的话头,接着说,“我估计秦家那几个银子,到了府城,根本就不够看的,他们更想不到,咱们会追到那里去,所以想要收买他们家的下人,还是挺容易的。”
“但光收集信息还不行,最好还能在府城埋伏下人,在关键时候有所行动,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就是这一次,也最好能从他们这次迁移中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清露越说越泄气,“哎呀呀,我自己都觉得我想要的太多了,这真是很难办到的事儿啊!”
直到这时,清露才意识到,她和秦怀恩不过是乡下的普通农民,就算有些银子,做起事儿来也难免束手束脚,可这些话,清露不能直接说,她怕秦怀恩有想法儿。
清露忍不住偷偷去看秦怀恩,发现秦怀恩果真的凝眉思索,刚想劝秦怀恩算了吧,没想到秦怀恩已开口道,“事在人为,这些事也未必就做不到,我是这么想的,我先跟着秦怀仁去府城探探路,再找找秦家往后要用的下人,如果成功了,给咱们传递消息,就没问题了,至于其他的,只要有了消息,我们再想法子,也是来得及的。”
这话说得太对清露的心思了,有些事是得提前谋划,但顺势而为和随机应变也很重要,清露相信,只要能做到随时随地了解秦家人的动态,像这么一家子贪心不足,时不时内斗的人,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清露乐得击掌,“大郎,你真是太能干了!”如果说自己个优秀的策划者,那么秦怀恩就是更为难得的执行者,不愧为“金手指”啊!
接着,清露又苦了脸,“天气这么冷,我真不愿意让你出门,再说,你不在家,我还很想你!”这阵子的朝夕相伴,把她给养娇了。
“嗯……”秦怀恩一把抓住了清露,“那这几天你得对我好一点儿。”意有所指。
虽说因为勤奋练功,秦怀恩对某些方面的要求少了一些,但见天地守着这么一个尤物,他又怎么可能坐怀不乱呢?
尤其是两人共舞之后,秦怀恩和清露的感情得到了一个升华。
秦怀恩不再认为,在清露心里,自己的位置一定会低于康乐王,对未来的担忧少了不少,甚至做出了决定,想要在康乐王出现之前,将清露吃干抹净。
清露微哂,“对你好一点?那我还怕你舍不得离开了呢!”实际上是她不太敢对秦怀恩使手段了,怕秦怀恩忍不住发疯,再说,她自己也挺难受的!
“那咱们还是试试吧!”秦怀恩不说话了,抱起清露进了内室,三下两下,就把她扒成了小白羊儿。
因为惦记着秦家的事儿,第二天清露就行动了起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了里正,表明她想买地。
清露交代得很详细,“再过两天,你就去秦家,也不用多说,就说有这么一个人看中了他们家的五百多亩上等田,是谁你不用多说了,反正就是你和他都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