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针有事没事到处和人显摆这件背心儿,结果迎来了一片羡慕之声,连带着小岭村出售毛衣的生意都火爆了起来,妇人们又多了一个进财的法子,实在是意外之喜。
等到这件事传到清露的耳朵里后,清露才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她给程一针这件背心好像有点儿织瘦了。没想到程一针这个家伙看起来清瘦,其实还是挺有肉的。
同时,今天这事儿,也给清露敲响了警钟,以后再和程一针开玩笑时,小心了不少。
此时清露看着被程一针紧紧抱着的毛背心,有点儿心疼了,这东西织起来真是挺费功夫的,她本来想当成年礼送给程一针的,没想到今天因为程一针的失态,她这一激动,给提前送出去了。
哎!年礼她还得重新费心思准备。
清露转了转眼珠子,“所谓的无功不受禄……”既然送了礼,就不能白送啊!
“切——”程一针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才不会这么好心呢,说吧,又要求我什么事儿?”脸上的笑容中,带了点得意。
程一针十分享受清露求他的感觉,另外,他也很想知道清露又要做什么,每次和清露在一起办事儿,那种畅快是不足为人道的,被信任和需要的感觉尤其的好。
自打清露来了,程一针觉得生活变得分外多姿多彩起来。
“你给我找个乐师,要眼睛不好的,技艺也得过的去,最好会的乐器多一点,当然了,琴是必须得会的。”清露详详细细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程一针很是意外,“你想学曲子?你现在学这个干嘛?再说,为啥非得要眼睛不好的?你若是怕不方便,女的不就完了吗?正好,我知道个大家……”
所谓的“大家”就是专门给府邸教女眷的女子,她们通常自梳发,一辈子不嫁人,还有些人是生活不下去了的寡妇等。
学生主要是闺中小姐,要知道,越是生活层次高的家庭,对女子各方面的素质就越发看中,是婚嫁的重要筹码。
清露不乐意了,“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呢?求你点事儿,你照做就是了,哪儿那么多的问题啊,我这礼都送了,你还不办事儿?!”
见程一针抱着背心,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赖皮样子,清露只得哄道,“我才不要学新曲子,我自己的琴艺,就够好的了!”这并不是吹嘘,买回琴来后,清露尝试了一下,她有前身的记忆,在技术上,自然很快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可琴艺上,却有了一个极大的提高。
开始时,清露找不到原因,后来才明白,古琴这个东西是讲究意境的,她虽然只是少女的身体,却有着穿越来的成熟的灵魂,在弹奏上自然会把对生活的感受融入进去,这才使得明明是相同的曲子,听起来感觉却大不相同了。
想来,就是前身依然活着,经过了这场变故和坎坷,琴艺也定会有所提高的。
“而且啊,”清露神神秘秘地对程一针说,“我更擅长的其实是作曲,还要旁人的新曲子干什么啊?”不会作,她还不会抄吗?现代那么多的古风歌曲,她可以随便抄。
程一针的脸上带了憧憬,“那把你新作的曲子,给我听听呗!”
清露点头,“好啊,只要你肯帮忙,我再没有不给你听的。”程一针出身大家,艺术欣赏水平还是很高的,在这一点上,秦怀恩是不行的,清露答应得自然爽快。
清露还告诉程一针,“我要琴师其实是为了编舞。”
程一针恍然,清露一个人,弹琴了就不能跳舞了!
清露又嘱咐,“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找啊,千万别找女的,上次那些绣娘,一见到我们家大郎,眼珠子都恨不得粘上了,要不然,我能那么快就把人都赶走了吗?!”
“噗哧——”程一针和刘秀芬都笑了。
程一针欢欢喜喜去找清露想要的人去了,没过多久真找到了一位。
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盲人琴师,也会作曲。
清露经过试用后,觉得很不错,就想把他留在家里住下来,哪儿承想,他还有个十三岁的幼女,父女两个平日里相依为命,现在爹住到山上了,女儿没地方去。
程一针建议道,“清露,你们家又不缺银子,这个年龄做丫鬟正合适。”
清露正色道,“我们家买人,女的只要妇人。再说,人家是好人家的姑娘,卖身为奴也不好。程大夫家不是也不缺银子吗?这样,程大夫好人做到底,这姑娘就留着在你们家做短工吧,等回头我这里忙完了,他们就可父女团聚了,平常日子里,程大夫常来常往的,也正好可以让他们父女多见见面!”
程一针指着清露问,“你就严防死守到这个程度?!”真是不让秦怀恩有一点儿沾到旁的女孩儿的机会啊!
清露洋洋得意,“那是,你这回怕了吧!”
程一针一甩袖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怕什么?!”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倒是觉得这一点有点无所谓了。
程一针到底还是按照清露的安排去做了,不过,清露小气善妒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对此,清露和秦怀恩都是乐见其成的。
清露说,“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难而退!”她的男人,绝不分享!
秦怀恩说,“真好!省了太多麻烦!”其实就是没有清露,他也不怕麻烦,想骚扰他,那纯粹是找死。
琴师住进来后,清露大声宣布,“这回我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赚银子的能力!”
刘秀芬很惊讶,“太太,这躲在自己家里弹琴唱曲还能赚银子?”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程一针笑道,“你以往赚的银子还少吗?”他一点不觉得山上现在还缺清露这点子收入。
秦怀恩则劝道,“你开心就好,千万别累着。”他明白,清露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赚银子,而是为了什么“实现自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