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告诉刘秀芬,“这些说的是涉猎,简单知道就行了,不过,想要出头必须得有那么一样两样能拿得出手的,不然靠什么打名气啊?”
清露最擅长的就是舞,其次是琴,至于清霜,原本擅长的是琴和唱,但为了出彩儿,硬生生陪清露转到了舞上,这个,倒不全是清露硬逼|着清霜的,而是妈妈们的要求,总之一句话,在任何年代,任何行业,想出人头地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天分,勤学苦练和恰当地利用自身优势,都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学不学得会,”清露瞟了刘秀梅一眼,语气依旧淡然,不见一丝的抱怨,“轻则挨打挨饿,重则直接要了性命,还有的被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或是早早挂牌接客,在这样的逼迫手段下,想来是个人都能学会吧?!”没有培养价值的话,人家教司坊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
“清……清露啊……”刘秀芬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我没想到……”她很后悔方才对清露的态度。
清露不在意地笑笑,接过刘秀芬手中订好的账册,开始列出项目。
刘秀芬愣愣地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清露估计刘秀芬不会再为难她了,但这并不是清露的最终目的,这个身兼小姑子和救命恩人的情敌,的确麻烦了一些,但没关系,清露早晚会让她明白,在做秦怀恩娘子这件事上,她其实什么都比不上自己。
清露刚写了几个字,刘石头就来了,清露没出屋子,刘秀芬已横眉立目地迎到了院子里,“想干活儿,你不早点来,现在是来吃饭的吗?”
刘石头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嗫嚅着,“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时候还没吃饭,我已吃过早晌儿饭了。”很多庄户人家,都是一日两餐。
刘|寡|妇听不下去了,呵斥了一句,“秀芬,你怎么和你堂兄说话呢?!”但她也没意识到,提前在清露这个主子面前发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刘秀芬不道歉,只忿忿地盯着刘石头。
清露已笑道,“这半天的工,也是工啊,回头工钱上找就行了,放心吧,我会给你安排好差事的!”
刘秀芬和刘|寡|妇对视了一眼,这才想到,她们说的话其实是不作数的,刘秀芬还好,刘|寡|妇的脸上不由有些讪讪,见刘秀芬还要张口,便拦了一下。
清露隔着窗纱将这母女两个的样子看在眼中,却既不解释,也不劝慰。
刘石头这时来,确实有沾便宜的嫌疑,不过,秦怀恩和清露刚开始招工,旁人心存疑虑也是难免的,刘家母女不懂规矩的同时,也的确是在真心为清露打算,但她们并没想到,清露的便宜不是那么好沾的。
果然,刘石头惊讶地问,“还给工钱?”他以为是帮忙白干,这才来的晚了。
清露笑着点头,“等下你吃完了饭,要去这么几个地方,订五百个粗瓷大碗,五百个最大号的盘子,还有一百条长凳,两个最大号的沐桶,让他们派伙计送上山来,如果他们不认得路,你就带他们来认路,再去找屠户,让他往后每天往山上送肉,就从今天开始吧,下半晌让他先送两副猪下水和二十斤五花肉……”
刘秀芬忍了又忍,还是再次叫出声来,“清露啊,你买这么多的东西得花多少银子,村子里谁家办事儿,不是串换着用用?!还有那肉,怎么从今天起就要送了?那能吃得完吗?”
就连栓子爹也忍不住了,“条凳咱们自己个就能做啊,何必还花银子买,还一下子买那么多……”院子不大,方才清露在屋子里和刘秀芬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就打知道清露有银子,可这么花,他还是心疼的,再说,也真想自己赚这个银子。
清露不理会他们,只问刘石头,“我说的话,你可记下了?”
刘石头点头,“不过,这不给订钱,人家能给送吗?”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合计着些什么。
清露轻轻一笑,对刘石头说,“没见到货,没签下契约,我是不可能给他们付账的,至于他们来不来,那可就看你的本事了,毕竟我的工钱可不是白赚的啊,哦,对了,”她拍了拍额头,“往后还有每天两百斤的糙米和五十斤的菜得送呢,也不知道谁能领了这份差事。”说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石头。
清露自然不是真的忘了米和菜的事儿,但她对刘石头的人品不了解,怎么可能直接就把银钱交给对方,总得考验一下。
这里说的糙米,可不是清露吃的那种贵重的白米,而是当地多有种植的高粱米,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不少的钱呐,这对刘石头绝对是种诱惑,不过,他若是想把这笔钱赚到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是了。
刘石头和其他人正静静地听着清露说话,秦怀恩那浑厚的男中音已插|了进来,“露露,你可吃了饭,喝了药了?”他已经回来了。
清露还没说什么,刘秀芬的脸色却先是一暗,她忘了,清露起来有快半个时辰了,秦怀恩嘱咐她给清露热着的饭和药,她却都忘了端,可就算到了此时,她依旧选择先照顾秦怀恩,转身便要去端水,“大郎哥,你先洗把脸吧,看你热得一头汗。”
清露一看刘秀芬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见秦怀恩黑着脸挡在刘秀芬面前,连忙说,“哎呀,我这不是刚起来,还没来得及吗,你可是嫌我起得晚了?”
“没……”秦怀恩转头看向清露时,目光柔和得恨不得滴出水来,“我就问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清露,“你不会饿坏吗?”
清露嗔了秦怀恩一眼,“那你还不快去洗洗吃饭?”
秦怀恩重重点头,“嗯,我这就去!”根本不等刘秀芬,转身去了后院自行洗脸掸尘土,弄完了就连忙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