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针摆了摆手说,“好好相处就不必了,这银票,我也不缺……”
清露立刻接口道,“那是应该给我的!”秦家凭借的无非就是财力和财力带来的势力,那么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削弱秦家力量的机会,再说,看到秦大川失去银子后那锥心刺骨的心疼,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啊!
程一针冲着清露轻轻一笑,心想,这小丫头,还挺贪财的,不过,却不让人讨厌,再说,自己也没那么愚蠢,秦家的银子啊,不要白不要。
清露也回程一针一个微笑,并先对程一针行了个礼说,“先谢谢程大夫主持公道了,我看今儿若是不当着程大夫的面儿,秦老爷恐怕还不肯认错,更不肯赔礼呢!”
程一针很随意的摆了摆手。
秦大川却展开了那张银票,“这里是纹银两百两,程神医若是觉得我们诚意足够,可不可以往后将此事揭过……”
程一针先是对秦大川冷笑了一声,秦大川心底一沉,两百两对程一针来说的确不多,可是若是让他再多拿,他又觉得不划算,随后程一针又看向了清露。
清露走过去,伸出两根指头,捏住那张银票,“这点银子虽然无法补偿秦家对我的伤害,但我还是收下了,至于程大夫,我往后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了!”往后让程一针直接帮助秦怀恩好了。
秦大川见程一针点了头,才将银票交给清露,不过,看向清露时,眼带凶光,可比方才张扬多了。
清露面带冷笑,怡然不惧,她现在好像明白了,秦大川似乎刚刚找到真正的对手。
“大郎!”秦大川一声大喝,“以往我太纵容你了,才养成了你这顾前不顾后的性子,可你这次做得太过份了,我这个做爹也不得不狠下心来了,来人,给我搜!”
清露高喊,“且慢!”
秦怀恩上前一步,挡在清露身前,“谁敢?!”这两个字他是用上了一些内力的,连躲在他身后的清露都被震得耳朵嗡鸣,想来面对秦怀恩的秦大川父子三人滋味儿一定更不好受。
果然,站得离秦怀恩最近的秦大川脸色苍白,硬生生地倒退了两步,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秦怀恩,你要对我动手吗?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和自己的亲爹动手?!”
秦怀恩本来是不想和秦大川动手的,尤其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和秦大川动手,但秦大川骂清露,这就让他忍不住了,他的拳头缓缓攥起,却被清露及时地扯了一把,这才好歹忍住没动手。
当秦怀恩说起和秦大川之间的纠葛时,清露就曾问过秦怀恩,为什么不直接和秦大川撕破脸儿,秦怀恩说,是因为想在村子里继续过下去,而且他的最终目的是保护清霜清露姐妹,报仇的事可以押后。
清露在感动之余,又发现,想要还原当年事情的真相,取证很难:故人难寻路途遥远,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基本上做不到,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朝廷,可清露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再说,从清露的角度来看,秦怀恩和秦大川之间没什么血海深仇,有的只是银钱上的牵扯。
“不能直接报仇,我们还可想旁的法子,现在就让秦大川还以为你不知道真相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当时清露这样对秦怀恩说。
秦怀恩对此事有种无所谓的态度,自然答应了下来。
想到自己答应过清露的事,此时秦怀恩强按下心头的怒火,没朝秦大川出手,而清露已说,“秦老爷,你别跟大郎动不动就拿父子亲情说话,大郎是个嘴笨的,可不像你这样能没理占三分,跟别跟我说什么这是你们的家事,现在这小木屋,既不属于秦家也不属于村里,里面有很多属于我个人的东西,哪能说搜就搜呢?你总得说出个理由来吧?!”
秦大川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原本想用父子关系硬闯秦怀恩的屋子,可清露这么说,他就不太好办了,他看向了村长,村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他很远了。
秦大川气不打一处来,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我们家接连两夜,丢了不少牲畜,有鸡,有猪,我怀疑是秦怀恩偷去了,所以要看一看,清露姑娘却三番五次地阻拦,到底是何道理?!”
清露不搭理秦大川,而是看向村长,“村长,一户人家丢了东西,这户人家就可以带着村长搜遍全村,这个是咱们村的规矩?”
村长叹了口气,还没等说话,秦大川已抢先道,“就算有人故意败坏名声,可我们秦家在村里的人缘还是很好的,除了这个逆子,”他一指秦怀恩,“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土,丢个三瓜两枣也就罢了,这二十七只鸡、六头肥猪可不是小事,不是弄点鬼神言论就能糊弄过去的,实在不行,咱们就经官吧!”
“行啊!”清露利落地接口,“经官就经官!”
“慢慢慢!”村长不得不上前,“两位都先消消气,这事儿还没结果呢,哪能胡乱地说,”对清露点头哈腰道,“清露姑娘,今儿这事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不管怎么说,秦老爷也是大郎的亲爹,就是有些做得不到的地方,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经官就不同了,这算是大案啊,不仅我这个做村长的不好交代,就连咱们整个村子的名声也都毁了,到时候,提起咱们小岭村来,人人都说是‘贼窝子’,那后生们就不好说亲事,不好找主顾了……清露姑娘算我求求你了,就让秦老爷进去看一看,将这件事过去,我代表全村的父老乡亲,都念着你的好儿!”
村长说得非常诚恳,眼中都能看到隐隐的泪花了。
是的,除了怕花银子、怕程一针的秦大川,村长恐怕是最不愿意经官的人了,原因就像是他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