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中放入蔬菜,调味,粥熬好后放在一边晾着,涮锅,烧水,将留出来的一小团面擀成面条,面条煮好时,粥已经能入口了。
秦怀恩捞出面条放在一旁,锅里又添上了水,然后端着粥进了清露的屋子。
清露还在睡,但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下去了,秦怀恩很顺利地喂下去了大半碗粥和一杯水,让秦怀恩十分有成就感,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清露第一次吃秦怀恩亲手做的饭食,看来清露是很喜欢的。
秦怀恩把清露吃剩下的粥喝光,见睿儿还没醒,就将面条和菜放在瓦罐里,隔水温着,然后开始杀鸡,鸡很快便杀好了,锅里的水也开了,他将一个木盆和杀好的鸡放到院子里,几瓢热水浇下去,便开始麻利地褪毛。
于氏从窗缝里看着秦怀恩,忍不住吸了口口水,就算是秦家这样的人家,也不可能每天都大鱼大肉地吃,就算时常能见到荤腥,也到不了于氏的嘴里——她可没有林胜德那么厚的脸皮。
而且,林胜德还有秦秀梅护着,于氏又有谁护着呢?成亲三年了,秦怀仁对她动手就打,张口就骂,更多的时候是置之不理,到现在还没圆房,殷氏整日里骂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可她心里的苦又去和谁说呢?!说了也无非是多了一条侍候不好自家男人的罪状罢了。
于氏咬紧嘴唇,强忍着委屈的泪水,不知第多少次地想,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嫁给秦怀恩了,哪怕没有聘礼也行啊!
秦怀仁有什么,无非是个秀才功名罢了,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反过来看秦怀恩,秦家人不待见又能怎么样呢?人家不是照样吃好穿好,秦家人除了背后念叨几句和当面给个冷脸,还能怎么样呢?!
秦怀恩特别能干,还没有旁的男人那么多的臭毛病,无论家里家外,炕上灶上的活儿,什么都抢着干,长得还那么好,面容英俊不说,身子还特别强壮,看看那肩膀、那腰身、那腿……也不知道被这样的男人抱着会是种什么滋味,于氏想着看着,越发地挪不开眼了。
今天早上秦怀礼在饭桌上说的话,于氏也听到了,有一点她心里很不赞同:清霜的身子再好,能有秦怀恩好吗?这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看都是秦怀恩吃了亏的!
要叫于氏说,清霜根本不值得秦怀恩对她那么好,天知道每次得到清霜的好处和照顾时,于氏是种什么心情,自己才是秦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啊,为什么过的日子连清霜这个贱|女人都不如?!她不服,她等着盼着,等清霜倒霉的那一天,那样的话,秦怀恩或许就能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和于氏同样关注着秦怀恩动静的,还有除了秦怀仁之外的秦家其他人。
秦秀梅和林胜德已经不打架了,主要是秦秀梅打累了,秦秀梅此时看着秦怀恩忿恨地骂着,“为了那个小贱人,恨不得把自己都给卖了,等着瞧吧,早晚有他吃亏的那天,到了那时……”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怀恩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抬头望向了秦秀梅的方向,一双眸子微微泛红,目光中满是狠厉。
秦秀梅和秦怀恩都住在西厢,其实就算是秦怀恩朝前走了两步,依旧不能和他同处一个方向的秦秀梅直接对视,只能斜着看上一眼。
即便如此,秦秀梅还是被吓得“妈呀”一声,“嗖——”地一下躲到了林胜德的身后,再不敢出一声儿了,直到秦怀恩收回了视线,又继续手中的忙碌,秦秀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就秦怀恩的武功来说,只要他在家,秦家其他人的一举一动和说话内容,都很难瞒过他,比如他回来后秦家人的那番算计和争吵。
只不过是他不爱听不关心罢了,两辈子加起来,秦怀恩在秦家已生活了几十年,对秦家每个人都再了解不过,再加上他对未来的预知,根本不用听也能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会怎么样,不过,今天他倒是听到了一件让他意外的事——他也没想到秦大川手里会有那么多的银子,能出一万两为秦怀仁弄个举人。
看来自己和秦家的仇该抓紧时间报了,秦怀恩想,可依然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照顾清露,在秦怀恩心里,清露的事重于一切,哪怕为了清露他失去了报仇的机会,也在所不惜。
秦怀恩很快忙完了手中的事,转身又进了自己的屋子,直到这时,林胜德才轻声对秦秀梅说,“这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比你二哥强,和他处好关系,总有好处的。”
林胜德方才是在秦秀梅进屋的前一息,才坐到书桌前摆摆样子的,在这之前,他一直留意着院子里的所有动静,他生活在这里,又一心想借助秦家的家财和势力,对秦家的事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林胜德早就对秦怀恩相当感兴趣,他认为秦怀恩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偏生秦家人狂妄自大,不仅不将秦怀恩看在眼里,还不知因何对秦怀恩心怀怨气。
殷氏是后娘也就罢了,可秦大川是亲爹啊,对这一点,林胜德怎么都想不通,在林胜德看来,如果秦大川能像培养秦怀仁那样去培养秦怀恩,那么秦家获得的好处,一定会比现在大得多!不过,林胜德可没那么好心去提醒秦大川,再说,就算他去说了,秦大川也未必信。
秦秀梅还没从秦怀恩给她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难得收敛了她的跋扈,小声讷讷道,“你以为我不想?可也得能做到才行啊,话说,咱家哪个人没去试过啊,结果怎么样呢?”
林胜德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秦秀梅这话说得没错,当发现秦怀恩惹不起后,秦家包括林胜德和于氏在内的每个人都曾试图和秦怀恩交好,秦大川更是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