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秦家的早餐(1/1)

饭桌上,几大碗黏稠的白米粥,一小筐白胖胖软乎乎的大白面馒头,正散发出袅袅的热气,四碟切得细细的各种腌菜都是拌过香醋淋了麻油的,正好下饭,桌子中央还有一大海碗黄澄澄油汪汪的炒鸡蛋,香气诱人……

这样在庄户人家眼中可谓奢侈至极的早饭,却没引起就餐者的兴趣,大大的八仙桌旁,无论是坐在上首的秦大川殷氏夫妇,还是坐在秦大川左手边的二儿子秦怀仁,都伸长了脖子透过大开的堂屋门,望向自家的院门口。率先出现在门口的是秦家最小的儿子,在兄弟们中间排行第四的秦怀礼。

秦怀礼脚步匆匆,右手提着长袍的前襟,左手拼命摆动用来加快速度,像兔子样窜进自家大院,进了正房堂屋,利落地坐在二哥秦怀仁身边自己的位置上,明明憋得脸色通红,却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还没坐稳就也探头往外望。

果然,秦怀礼坐下不过两息长的功夫儿,秦怀恩就抱着清露和睿儿进了门,睿儿此时已不哭喊了,变成了低低的啜泣,秦怀恩无视秦家人贼溜溜的窥探,径自回了自己住的西厢南房,直到西厢南房响起“哐当”一声关门声,秦怀礼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秦大川也率先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秦家最后回来的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秦家的大女儿秦秀梅,大女婿林胜德和小女儿秦秀娥,他们自知没有秦怀礼跑得那般快,走不到秦怀恩的前面去,索性在后面拖着步子慢慢走,以免和秦怀恩碰上。

一直缩在灶房檐下观察动静的二儿媳妇于氏,见家里吃饭的人都到齐了,连忙从藏身处钻了出来,畏畏缩缩地跟在这三个人后面,一起进了堂屋。

秦秀梅夫妇坐在了殷氏的右手边,和二哥四弟对面,秦秀娥和于氏则打横坐在了下首,秦家的早餐正式开始了。

他们坐下时,秦怀礼正眉飞色舞地给自持身份没去看热闹的爹、娘和二哥,讲他看到的情景,尤其重点详细地描述了清霜露出的那部分肌肤有多么白皙和光滑,还加上了自己的想像,“那肩膀,那后背,还有那小腰儿,又细又软的,绝对不是咱们乡下婆子能比的,那人把清霜抱在怀里,就跟抱了一团儿棉花似的,啧啧……”

秦大川和秦怀仁父子,听得津津有味,脸上都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很是后悔没亲自去看一看,一旁的殷氏见了,十分气恼。

或许旁人不知道,殷氏心里可是清楚得很,秦大川就是个老色|鬼,二儿子秦怀仁因为她做主娶了于氏这个其貌不扬的乡下媳妇儿,一直对她心中有气,现在听说那个狼崽子(秦大川夫妇对秦怀恩的私下称呼)白白捡的野女人有这样的身子,还不知心里又动了什么龌龊念头呢!

殷氏不由怒从心头起,对秦怀礼呵斥道,“听听,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难道你日|日|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当着你姐姐妹妹的面儿,就这么不知羞耻地胡言乱语!”

秦怀礼不以为意地垂下头去,虽然不敢和娘当面顶嘴,但被灭了兴头后的不满意,还是摆在了脸上,秦怀仁则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将对殷氏的怨言表现得十分明显,秦大川的脸上也生出了一层羞恼。

被两个儿子这么当众甩脸子,殷氏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她提高了声音说,“怎么?我说错了吗?还是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了你们了?”说着还看了一眼自己偏爱的大女儿秦秀梅,期望得到声援。

秦秀梅立刻接口,“娘说的对,旁人也就罢了,小妹年纪这么小,四弟也还没成亲,连个功名都没有,正应该用功读书把心思用在求取功名上……”

因为和四弟秦怀礼一起挤住在西厢北房中,平日里秦秀梅和秦怀礼的矛盾就很多,而做为一个死皮赖脸住在娘家不肯走的出嫁女儿,秦秀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家夫婿的秀才功名了,现在就拿出来,一边帮助娘,一边借机踩上秦怀礼一脚,出口气,见四弟眼神不善地看过来,秦秀梅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相公林胜德一脚。

林胜德收到秦秀梅的指示,虽然满心不愿参与到秦家的家务事中去,可又不敢违抗彪悍的秦秀梅,只得看着面前的粥碗感叹,“有辱斯文,哎哎,真真的有辱斯文——”

只这一句话,林胜德就将众人的牙齐齐酸倒了,觉得面前的饭食都吃不下去了,而林胜德则趁着这个机会,又摸了一个大馒头,夹了两大筷子炒鸡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换来秦家所有人的一阵白眼儿。

秦怀仁冷笑一声,讥讽道,“林胜德,难道这样日|日|在我们家吃白食,就是你所谓的斯文?”

秦怀仁和林胜德同样有秀才功名,只可惜林家赤贫,为了供林胜德读书,林胜德的寡母累得一身病,小妹被卖掉了,小弟干脆饿死了,两人做同窗多年,平日里林胜德一直靠巴结家境优渥的秦怀仁得到一点残羹冷炙,现在又成了秦怀仁的妹婿,更是被秦怀仁整日里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林胜德已经习惯了,他对秦怀仁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别说食欲没受影响,就连脸都没红一下,这份厚脸皮,着实让人钦佩!

反倒是秦秀梅,眼见夫婿被打脸,四弟脸上的耻笑也更加张狂,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向殷氏求助道,“娘——”

可殷氏还没来得及张口,秦大川就板起脸呵斥了一声,“行了!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不想吃饭的都给我滚!这个家没了你们还不过日子了?!说句话都要看脸色!”这话表面上是对所有说过话的人都不偏不倚,但加上他说话前瞟殷氏的那一眼,其含义就不言自明了。

殷氏心里极其憋屈,可秦大川在秦家有绝对的权威,她是不敢当面和秦大川对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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