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少爷却突然伸出手，紧紧抓在他握枪顶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上，并且毫不犹豫地冲自己扣动了板机！”

““砰”地一声，鲜血飞溅！”

林晓文和叶小苒都是一惊，林晓文明明知道自己爷爷在自己幼时还健在，仍然禁不住惊问一句：“怎么回事？！我爷爷有没有……”

“距离那么近，又是林家少爷自己开的枪，哪里躲得过去？！”

欧阳正义摇了摇头，道：“这一枪直直打在林家少爷胸口，我父亲只听见“砰”地一声，血花飞溅，却是柳思诚突然惨叫起来，撕心裂肺！原来，因为是贴着胸口开的枪，子弹不仅射进林家少爷的身体，还穿透了过去，紧跟着又打进了他身后柳思诚的身体！”

“我父亲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的何家小姐已经飞快地冲了上去，那柳思诚似乎还不想松开抓着林家少爷的手和手枪，何家小姐毫不犹豫地一金钗扎在他手背上，鲜血溅起老高，柳思诚接连吃痛，终于把手松开了。”

“我父亲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拳打在柳思诚身上，又加上一脚，将他踢开！失去了柳思诚的劫持，林家少爷终于也无力倒下，我父亲才一伸手，何家小姐已经紧紧地将林家少爷抱在怀里，大声痛哭！”

“看到何家小姐哭得伤心，我父亲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他的初衷是来保护林家少爷和何家小姐的，结果这两人都在他眼前伤得血染衣襟，他自己反倒沦为了被人保护的对象。他身上虽然也有伤，但那是被林家少爷用两条腿换得从那恶鬼的手里逃出条命来，真正是惭愧万分。”

“再看林家少爷，全身都血淋淋的，尤其是胸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块，一个血洞从前胸通到后背，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父亲怒吼一声，上前再次对柳思诚拳脚招呼，这回柳思诚终于不行了，他同样中了一枪，就是穿透林家少爷胸口_射来的那发子弹，他身高和林家少爷差不多，这一枪同样打在他胸前，但奇怪的是，伤口周围不见血迹，反而弥漫着浓重的黑气，就好象之前柳思诚化作恶鬼时的伤口一样，其中又闪耀着点点蓝光。”

“我父亲一拳打过去，柳思诚根本无力招架，被硬生生打得往后一个趔趄，口中喷出血来，这回却是红色的了。”

“他一脸痛苦，仿佛要做出某种手势，但刚一抬手，就被剧烈的疼痛打断，我父亲眼睁睁地看到，他胸口的伤口处一点点蓝光弥漫开来，将他胸口那弥漫的黑气逼得左支右拙，仿佛有生命般一样，不住后退。”

“我父亲得势不饶人，上前又是一拳，打得柳思诚长喷鲜血，往后倒下。我父亲心中对此人恨极，就要再加上一脚，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柳思诚突然尖声惨嘶起来，‘林少爷，输在你手上我认了，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这宵小之徒这么折辱？！’”

“林家少爷还没有说话，我父亲先冷笑起来：‘姓柳的，我是宵小之徒？我折辱于你？你也配？！’”

“‘我欧阳意堂堂大好男儿，生于天地之间，行得正，坐得端，岂是你这等心怀龉龃的背义小人可比？’我父亲“呸”了一声，骂道：‘这一拳不过是为了被你杀害的众多无辜之人，与你的恶行相比，聊以报复十之一二，你到九泉之下不要忘记了，还有众多被你害死的冤魂在等着你！’”

“说着便要一拳结果了这柳思诚的性命，柳思诚却忽然大笑起来，连连叫道：‘九泉之下，九泉之下……姓林的，林少爷，你倒是说说话呀，告诉这位名叫欧阳意的大哥，我柳思诚会不会去九泉之下？！能不能去……九泉之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心中一怔，正要击出的拳头便顿了一顿。身后却听林家少爷说了一句：‘欧阳兄，且慢动手，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他说一说……’”

“我父亲扭头一看，林家少爷正被我父亲扶着坐了起来，虽然一身是血，精神倒还健旺，心下一喜，也顾不得这只剩下一口气的柳思诚，转身帮着何家小姐将林家少爷扶起，连连问道：‘林少爷，你身体还好？’”

“‘还好……’林家少爷说话都有些费力，毕竟是胸中穿透了一颗子弹，气息很虚，我父亲就在他身边，也要仔细听才听得清他说什么。林家少爷喘了两口气，却是对我父亲说道：‘欧阳兄，这人你杀他不得……’”

“杀不得？”

旁边听得入神的叶小苒怔了一怔，问道：“这么恶的人，为什么不能杀？”

林晓文没有说话，心中却想：没有杀也好，这一笔又一笔，累积起来的血海深仇，终究要等到自己亲手去报……

欧阳正义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也是这么问的，他一听到林家少爷的说话，顿时气往上撞，怒道：‘为什么不能杀？！这恶徒……这恶徒……’他激动地伸手往外一指，指着那满是鲜血和尸首的地面：‘这恶徒害了这么多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林家少爷，你……’”

“林家少爷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是说不想杀他，但是欧阳兄，我的意思是——恐怕你杀不死他……’”

林晓文和叶小苒同时一怔，“杀不死阶段性？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家少爷见我父亲愕然反问，这么回答了一句，虚弱地道：“如果欧阳兄不信，你尽可以在他身上试试……””

“那柳思诚原本在林家少爷一出声，就笑得很是欢畅，此刻闻言，脸色勃然大变，不敢置信道：‘你……你林的，你，你，你什么意思？在我身上，试，试试？你……’”

“我父亲原本是满心不信与不快的，见到这一幕，没来由地十分开怀，上前一下就将这柳思诚再度打倒在地，再狠狠加上一脚！”

““噗”地一声，柳思诚口中长喷鲜血，我父亲那两下没有留力，感觉不但是打断了这柳思诚好几根骨头，恐怕连内脏都有大出血，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活不过几息。”

“然而这柳思诚只是口中吐血，面色难看，其生命体征却始终没有衰弱下去，反而挣扎呼痛，声音十分响亮。”

“这可真是怪事了……”

“我父亲不信这个邪，越发大力地狠狠给了柳思诚几下，拳脚_交加下，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这柳思诚身上就算有七、八百根骨头，应该也要断完了，同样，如果真是天生的狼心狗肺，并且有十副之多，也应该被捣成烂泥了，同时他全上七窍流血，身体各处都有乌黑的血液流出来，浸染了大片的地面……”

“但是……”

“饶是这样，这柳思诚仍然还活着，并且还在大声地痛骂我父亲，痛骂林家少爷，痛骂何家小姐……”

“等到他将在场所有人，包括已经死去的那些都恶毒地骂了个遍，我父亲终于感到力竭，气喘吁吁地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