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对自己下毒手吗?

也许世界上有这样的狠人,但绝不是卷卷。

看着自己这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卷卷举着键盘,根本砸不下去啊!

反倒是对方,定定看了她一会之后,忽然扑了过来,抬脚在她后膝关节处一踹,迫使她跪在地上,然后反剪她的双手,冷冷道:“换回来。”

这脾气这语气,卷卷侧着头,有点不确定的问:“……刀哥?”

对方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卷卷顿时觉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啊,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对他说:“你怎么在我身体里?”

“……我还想问你呢!”小刀阴沉沉的问道,“你怎么在我身体里?”

你问她,她问谁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卷卷缓缓开口道:“刀哥你先放开我……”

“不行。”小刀冷冷道,“你先换回来!”

“可我要尿了。”卷卷说。

“……”小刀。

“你半夜三更不敲门,把门把扭得差点飞起来,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吓人?”卷卷叹气道,“我刚刚还以为门口站着个鬼呢!差点吓尿啊!”

“……”小刀。

“总之快让我上个厕所。”卷卷说,“要不憋坏了……算你的?”

“……”小刀无语半天,终于放开她的手,“快去快回!”

卷卷箭一样射进洗手间,一边拿冷水泼脸,一边对自己说:“我要冷静,我要冷静。”

但一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咆哮:我特么怎么冷静的下来!

到底是哪出了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穿了那么多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虽然也出过一些意外,但从没出过今天这样的意外!刀哥怎么会跑她身体里去的?

……以后还换得回来不?

想到这里,卷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本来不想上厕所的,但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想上了。

可走到马桶边,脱了裤子,低头一看,卷卷沉默片刻,忽然抓狂:“这玩意怎么用的!”

她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又站起来一会,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围着马桶团团转,直到外面传来小刀的声音:“你怎么这么久?”

“遇上一点麻烦!”卷卷不耐烦的回道。

厕所的门被人打开,小刀扫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伸手去扶她下面那玩意。

“你想干什么!!”卷卷直接抓狂,“我冰清玉洁的手啊!你怎么能用我的手摸这玩意!”

小刀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她:“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卷卷。

她一直以为小刀很冷静,原来只是表面上冷静,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跟她一样浆糊了,连大家都是男人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小刀在卷卷的以死相逼之下,终于打消了手动指导的念头,改为口头指导。

在他的指导之下,卷卷好不容易解决了生理问题,不知为何,好想流泪,觉得这件事简直难以启齿,不堪回首,可以荣登她人生十大黑历史之榜首了!

不过刀哥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卷卷是下面多了一团肉,他是上面多了两团肉,以至于他走路的时候都不能很好掌握平衡,于是两手一抬,握住……

“放开你的魔爪!”卷卷脱缰野狗似的冲过来,准备跟他拼命。

刀哥身手敏捷的避开她,人往沙发上一坐,看起来似乎终于从巨大打击中清醒过来,双手环在胸下,将两个球托起,翘起一边嘴角对卷卷笑道:“你知道了我的长短,我掌握了你的大小,很公平嘛。”

“这样的公平我才不想要!”卷卷想飙泪。

“那就赶紧换回来!”小刀说。

“这个技术难度比较高,容我闭目想想。”卷卷开始冥思苦想,十分钟后,她对小刀说,“我想明白了,其实我们是在做梦。”

“……”小刀。

“不信你看啊!”卷卷说完,一巴掌甩自己脸上,然后龇牙咧嘴的对他笑道,“一点也不疼,这果然是在做梦!”

反正她是死也不可能说出真相的,那不是逼她承认自己在怀疑他吗?还不如一口咬定是做梦,反正她估摸着一觉醒来,他们两个就会恢复原形。

“呵呵,是吗?”小刀一边冷笑,一边重拳捶在自己胸上,力道之大,简直像是要把半边胸给捶扁,“我怎么觉得还挺疼的?感觉半个胸凹下去了。”

“……孽畜!”卷卷扑了过去,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可接下来怎么办?她能拿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小刀的脸色也很难看,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压他身上,他能徒手把对方的肾摘下来,可现在怎么办?他能拿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两人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不敢拿对方怎样,也不敢拿自己现在的这具躯体怎样……毕竟对方手里有“人质”啊!对方随时可以打击报复啊!

最后还是只能各退一步。

“……你确定这是做梦?”小刀沉声问道,重点是下一句,“你确定睡一觉就能好?

“嗯。”卷卷回道。

“……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小刀提议道,“有话明天再说。”

“好!”卷卷立刻跳起来。

两人立刻各回各房,各睡各床。

但注定今夜是不平凡的一夜,是折腾人的一夜,是黑历史的一夜。

卷卷在床上挺尸了两个小时,一连换了七八个姿势,但还是睡不着。

“怎么办啊!”卷卷捂着脸,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我失眠了啊!”

或许是因为受到小刀的惊吓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上厕所的刺激,反正她今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晃眼,墙上的时钟都走到八点半了,接着就是上班时间了!

卷卷翻身坐起,茫然的看着墙上的时钟。

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去上班?

总监你好,我是卷卷她亲哥,今天就由我来代替卷妹做牛做马?

还没等她想出个章法呢,外面就冲进一头发狂的野兽。

“为什么!”小刀看起来也是一晚上没睡好,眼睛都布满血丝了,他揪着卷卷怒吼,“为什么还没换回来!”

“……因为我昨天晚上没睡着啊。”卷卷茫然的喃喃道。

“……这样啊。”小刀听了她的解释之后,缓缓松开手,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刀劈她脖子上。

卷卷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倒回床上。

小刀冷哼一声,摸了根烟叼嘴里,刚点上就呛得咳嗽不止,只好把烟按熄了,叼着解馋,然后一边揉着满头海藻似的卷发,一边骂骂咧咧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人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门铃响。

他转头看着门,这么早,谁啊?

小刀走过去把门打开,叼着烟,满脸不耐烦的问道:“谁?啊……妈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妇女,似乎是才下飞机的样子,身后拖着个行李箱,手肘上挂着个早餐袋子,听到小刀的称呼,整个人楞了一下。

“呸!”小刀赶紧把嘴里的烟吐了,让到一边,“我刚刚说梦话,伯母你别放在心上,请进请进。”

中年妇女——也就是小刀的妈哦了两声,拖着箱子走进门,眼角余光一直在打量小刀,脸上笑得温和:“你是小刀的合租对象啊?起得很早嘛,小刀还在睡吗?”

“是啊。”小刀急忙回答,“还在房里睡呢。”

刀妈嗯了一声,把箱子放一边,然后跑小刀房间里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有些疑惑的问:“他怎么没在房里?”

“在那边。”小刀理所当然的指了下卷卷的房间。

等指完了,他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刀妈站在卷卷房间门口,看了看床上只穿一条裤子,赤着膀子呼呼大睡的小刀,又看了看房间里的装饰摆设,最后慢慢回过头来,对小刀笑得有点诡异:“我儿子……怎么睡在你房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