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靳楚牧又将目光看向了秦如月,她的眼神正流露着毒辣之光,一种浑然忘我的毒辣。
靳楚牧的一颗心骤然收紧了几分。
“爸妈,新婚愉快,白头偕老哦。”唐简先是对君长鹤和于锦说,然后又转了眼神对雍自淳和王巧环说道:“爸妈,新婚愉快,白头偕老哦。”
“这孩子……”
王巧环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任她自己再怎么甜蜜的幻想,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后半生能嫁给雍自淳这样的男人,能嫁的如此好,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了十五岁,可雍自淳可会疼人呢。
这一切,说透了,都是简简的功劳。
小姑娘在逆境中能够痛定思痛,因为有一颗坚决保护妈妈弟弟妹妹的心,才遇到了雍绍钦,继而遇到了她此生的幸福。
并且,为妈妈安排好了后半生。
为她这个曾经收了她的弟弟妹妹的恩人,安排好了后半生。
王巧环心中万分的感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
“巧环妈妈,这次我陈皓哥哥没能到场也是一个小遗憾,不过没关系,等到陈皓哥哥那边课题做完了,有空了回来了,我们在一起请他吃个饭。”唐简说的陈皓哥哥是王巧环的儿子。
由于王巧环和雍自淳的婚礼举行的仓促,以至于陈皓无法赶回来参加母亲的婚礼,但是,视频中,以及多方的了解后,儿子很支持妈妈的再婚。
“以后我们雍家,可是越来越热闹喽,简简和绍钦一对儿,陈皓再带了他的女朋友回来,家里一下子就多出来好几口人,多热闹。”雍自淳平生最追求的就是偌大家能够人口众多,大半辈子了这个愿望才得以让他实现。
不过
何止雍自淳的愿望?
大部分的国人应该都是这样的想法。
另桌上的君成临和君老太太也是开心的合不拢唇,儿子媳妇儿虽然和雍自淳坐在一个桌子,可他们老两口开心呀。
而且心中还沾沾自喜偷着乐。
雍家是热闹了,可雍自淳却没发现,君家现在的人口,可比雍家多了不知一个哦。
尤其是雍老太太,她那虽然浑浊却丝毫不昏花的眼,一会儿看着君长鹤于锦以及唐东东唐西西和唐简雍绍钦二人,那桌上的一家六口,都得算是君家人吧?
一会儿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君长鸣和温晴。
再过不久,温晴也要生了吧?
这样细算下来,君家可不要十几口人了,等以后吃团圆饭的时候,都要专门定做大号的餐桌了。
“嘿嘿嘿。”老太太开心的合不拢唇,一忽儿又想到刚才君长鸣和温晴小声的嘀咕着他们婚礼的事情,随即问道:“老二,眼看着你大哥和你大嫂圆满结合也了了我一桩心事,你和晴晴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妈都等不及了,想吃你们喜酒!”
“妈……”温晴笑。
人常说老人都是老小孩儿,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假,她和长鸣的婚事,其实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简单也好,隆重也好,都无所谓。
最主要两个人心贴心,等孩子出生了一家三口过一辈子,比什么都重要。
可两家老人都着急。
轮椅上尚在恢复中的爸爸着急,君家的二老更是着急。
这让挺着个大肚子的温晴不得不抚摸着肚子皱眉笑:“宝宝,看来真的要辛苦你了,你要乖乖的在妈妈肚子里再住上一段时间,等妈妈和爸爸结了婚在出来了,妈妈要和你姐姐一起举行婚礼。嗯,咱们家没你姐姐富有,所以,什么都得蹭你姐姐的。”
“对!蹭你姐姐的,谁让你姐姐是小富婆,你姐夫是全盛京第一富的男人呢。不蹭白不蹭!”君长鸣也趴在老婆的肚子上,忽悠着。
“哈哈哈。”
“呵呵呵。”
三桌人都被君长鸣和温晴这一对儿给逗笑了,唐简也笑的合不拢嘴,温晴跟她一起举行婚礼,她别提多高兴了。
一会儿吃了饭,第一件事就是和全家人敲定她和绍钦的婚礼到底要定在哪一天。
反正越快越好。
“君二!我告诉你,你别蹬鼻子上脸啊,谁给你蹭!婚礼也有蹭的?亏你这个做二叔的想得出来!要蹭我们只让温晴一个人蹭,你免谈!”雍绍钦一本正经的挤兑着君长鸣。
他一向凌冽威凛惯了,其实不善于贫嘴,贫嘴这活儿以往大都是君长鸣在做,而今,越来越幸福的雍绍钦也学会了贫嘴这一套。
半年的时间,潜移默化中,他被小妮子改变了不少。
“……你!”君长鸣气的简直吹胡子瞪眼。
个雍事儿!
说的什么话!
噢,婚礼让温晴蹭,不让他君长鸣蹭,那让温晴跟谁结婚,跟她自己结婚吗?
“噗哈哈哈……绍钦哥哥,你看你把二叔的胡子都给气的翘起来了。”唐东东明显是向着绍钦哥哥的语气。
“绍钦哥哥,二叔真好玩儿。”唐西西一边夸着绍钦哥哥,一边看着二叔的笑话。
“啊哈哈哈……”
“噗呲……”
“真好玩……”
“太热闹了……氛围好的不行。我都舍不得走了。”
从邙山市来的唐家人看了雍家和君家合办的这场婚礼,虽然场面小,就跟家宴似的,可却是那般的别开生面。
三桌人无不笑的东倒西歪。
真的很开心,很舒心。
就连温晴也笑的前俯后仰的,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幅度,虽然才八个多月可小宝贝而这阵子可不老实呢,经常的踹她,东一脚西一脚的,她人瘦,肚皮薄,有时候甚至能看宝宝的小脚丫银子。温晴只好强力的控制住笑,一手捧着肚子,一手为老公抚着背,安慰他。
“媳妇儿,咱不蹭了,不蹭雍事儿的,雍事,雍事,他天生跟个娘们儿似的,事儿多,咱不稀罕他那婚礼哈,再说了,说不定咱儿子还不想让咱蹭这个婚礼呢!”君长鸣眼皮翻到天上去,对温晴说道。
说着,还要作势拉温晴起身要走。
“你给我坐下,你个混小子!”君老爷子当真了。
“你必须要给晴晴一个婚礼,晴晴为你付出太多了,现下又是我们君家的大功臣,说什么你要给她一个重大的婚礼,就我说了算,和简简一块儿半个局市瞩目的婚礼,就爸爸说了算。”君成临是一向严谨惯了的,他那知道君长鸣和雍绍钦俩人在开玩笑。
他只觉得儿媳妇是好人,只觉得此生都不能亏待了这个二儿媳妇。
“嗨,老头儿,我那时说着玩儿呢!您可真是,当真了!”君长鸣没好气的用眼白了亲爹一眼,一手揽着媳妇的肩膀说道:“婚纱都试好了……”
“诶呦……”温晴锁了下眉头。
“怎么了媳妇儿?”君长鸣紧张的问道。
三桌人都止住了声音看着他们俩。
“儿子这会儿动的厉害。”温晴拿君长鸣的手抚在肚子上,笑着让他摸:“你说我们在外面开心的跟什么似的,他在里面能不着急嘛!”
“嘿嘿嘿,媳妇你吓我一跳。”君长鸣长出了一口气。
正要坐下身来,温晴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
温晴点开手机看了下,是陌生号码。
随即接通:“喂,你好,你哪位?”
“温晴,没想到会是我吧?”电话那一端,是阴阳怪气的女声,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怎么会打我电话?”温晴的脸色立即变了,洛琪选择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绝对不是打着玩儿的。
她的心情也邹然紧张起来。
许是因为孕后期的原因,温晴总是莫名其妙心情紧张,毕竟第一次当妈妈,没有经验,心情紧张也很正常。
只
这一紧张,她立即觉出了身体有些异样的躁动。
看看周围所有关心的亲人们,她按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爸爸,哈哈,那个瘸子,真的好好玩哦。”电话那一段,是洛琪越发变态的声音。
“我爸?”温晴的声音骤然抖了起来:“洛琪,你别乱来,你不要伤害我爸爸,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你,多少钱都没关系,我知道你缺钱,你不要伤害我爸爸。”
蹭的一下,温晴挺着个肚子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不适。
君长鸣更是担忧到不行,他一只胳膊揽住温晴,另只手迅速的从温晴手中抢过手机:“洛琪,你在哪里?洛琪你不要乱来,你想要什么?一个亿,十个亿,我给你,只要你别伤害我爸!”
“哈哈哈哈……”洛琪在那一端狂肆的笑:“君长鸣,温晴,你们也有今天!十个亿!我就是要十个亿!要是不给我十个亿,我就把温晴的爸爸给弄死!不是花几十万上百万才看好的病吗?哈哈,看好了又如何,照样没命活!”
“洛琪,你别乱来……呜。”温晴的头上冒了一层冷汗,身体也抽抽着,她突然从对着手机听筒改对了君长鸣:“长鸣……我,我,我肚子疼。”
“温晴!”君长鸣一声高呼。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温晴脸上一头的冷汗珠子向下掉,嘴唇也抖的厉害:“快,快送我去医院,我……我肚子疼的厉害,而且,我小腹下坠,子宫收缩,长鸣快点,还有,快点去想办法救我爸爸,他老人家……”
“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温晴,你放心,我会把爸爸救出来,爸爸没事的,你放心吧。”君长鸣一弯腰将温晴拖住抱了起来。
这才看到,他的受伤沾满了液体。
那是一种叫做羊水的液体。
“啊……”君长鸣更惊,他将嘴唇贴在温晴的额头,声音变成了哭腔:“老婆,你不要有事,你一定不要有事。”
“快备车……”
雍绍钦已经将车停在了他的跟前:“长鸣,上车,快,楚牧,你和简简开车在前面开道,我们去最近的妇产科医院。”
一家人眼疾手快间将温晴放入了车内,让她仰躺,温晴其实是做了充分的备孕的,她早就在树上看过羊水早破的应急方法。
“长鸣,将我的腿抬高,这样羊水会少流出来一点。”如此情急又虚弱的温晴,想到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孩子:“这样,这样对宝宝的伤害最小。”
“晴晴,别说话,别说话,别耗费你的力气,没关系,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要你安全就行了,我只要你安全。”君长鸣一边按照温晴的说法太高了温晴的腿,一边不停的安慰她,然后对着前面驾驶座:“绍钦……”
“我知道。”雍绍钦不等君长鸣说什么,便将蓝牙耳机插上:“葛天旺,立即去天琴湾看下君二爷的住宅有没有异样。”
然后又拿出温晴的手机,拨通刚才的那组手机号码,那端电话依然能接通,洛琪的语气还是挑战性的:“怎么样温晴,好玩吗?”
“第一,一定要保证温伯父的有命在,若是温伯父没命了,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第二,如果温伯父活着的话,我保证你能拿到十个亿,并且,你的脸,我负责给你找整形医生,让你的脸重新焕发光彩!”雍绍钦说的极为认真,不像开玩笑。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洛琪突然哭了。
“当然,我雍绍钦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雍绍钦淡淡的说道。
“啊……”电话那一段,洛琪却是一生长长嘶吼。
然后电话啪的,挂断。
“怎么样?绍钦?”温晴忍着痛问雍绍钦。
“她答应了。”雍绍钦没有告诉温晴洛琪突然挂断电话,而是极尽安慰温晴的语气:“谁都想活着,给她十个亿,在加上把她的脸整好,她自然愿意,别担心。”
“嗯,谢谢你绍钦。”
“应该的。”雍绍钦微笑,继续开车。
二十分钟后,汽车已经驶入了最近的协和妇产科医院,救护车窗将立即将温晴扶了上去,直接推入产房。
君长鹤于锦等紧跟其后的人以及雍绍钦在张罗着办理入院手续,君长鸣则是一刻也没停的跟在车床旁边。
直到,进入产房的那一刻。
他只能在外面等着。
五分后,产科医生出来问君长鸣:“产妇的羊水流出来很多了,孩子的胎位有些偏,其实现在的医学都发达,实在不行还可以剖腹产,不过还是得征询下家属的意见,若是有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废话,当然是大人!”君长鸣一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