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别墅深处传来一连串东西摔倒地上的声音,和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季钦南刚踏进门,就听到了这样刺耳的声音,他的脚步顿了顿,皱紧了眉头,把外套脱下,问一旁的管家:“怎么回事?”管家埋着头收好他的外套,“文少爷已经这样一天了,秦先生吩咐说不让进去。”
季钦南抿抿嘴,大步往楼上走去。这个秦歌,让他来治病的,他倒好,把人情绪弄得更加大。
到了房间门口,他推开门,就看到秦歌和文翰两人以上下的姿势在地上,秦歌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地上的人。季钦南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深深闭了闭眼,“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秦歌爬起来,坐在一旁,冲季钦南挑眉,打了个响指:“哟,这么早就回来了?”文翰防备地看着他,看到季钦南,往他的地方挪了挪,用衣服包裹好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气。季钦南蹲下身,宽慰地拍拍他的肩,低声说:“没事了。”
秦歌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像护犊子一样呢?”
季钦南的动作顿了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你的治疗方法是什么,不过,你是个心理医生,请不要做无用的事。”
秦歌撑地而起,理了理凌乱的衣服,今天的确做了很多工作啊,比平常的工作量都大了更多,他这几天大概也就了解了文翰的情况,预算了一下,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不过,看季钦南的态度,他决定多待一段时间。
“放心吧,他没事。”说完秦歌瞥了眼文翰,后者愣了愣,躲开他的目光,他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Goodnight。”
他走后,季钦南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别怕,他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文翰听话地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来,季钦南也起身,摸摸他的头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文翰垂眸脱掉身上的毛衣,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不过衬衫已经被血迹弄得脏乱不堪,他的动作太大,把伤好不容易结的痂撕扯开,又开始流血。他来到季家这几天一直在以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是自己害得姐姐离开了世界。
他总得做些事来弥补,即使他除了第一眼看到她已经毫无声息时的痛苦,他现在已经毫无情绪了,所有的都是发泄,没有情绪的宣泄,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喷涌而出,淋在身上,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他咬着牙,抹了把镜子上面的水,看着遍体鳞伤的自己,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那是在学校里面,一个非常讨厌的男生说的。
他说:“文翰你身体很好看。”
你的身体。
很好看。
“呵——”一声嗤笑。花洒被人拿起,水全喷在镜子上,模糊了上面的身影。
宋泽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堆满的东西,起身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方柯,他正在看新闻。最近他经常在家,是因为快过年了,公司那边也不忙了么?他还经常出门买菜,做饭,没看出来他手艺还不错。
“你明天也不出门吗?”
方柯随意“嗯”了声,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宋泽,你过来一下。”
“嗯?”宋泽拿了听橙汁,顺手多拿了一瓶苏打水走过去,把水递给他,坐在他旁边:“怎么了?”
“我的公司破产了。很久之前。”方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宋泽喝了一口橙汁,眼珠漫无目的地转了转,“唔,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方柯看她的反应,转眼笑弯了眉眼,“以后,我就在家做家庭主夫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嗯。”宋泽咬了咬罐头口,“不然,我们重新办一个工作室吧?”
“重新办?”方柯真没想到宋泽还有这个心,他以为她会很惊讶,会为他担心,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像个大人一样和自己讨论可不可以再重新办一个工作室。她很懂事他知道,可是,她未免也太过早熟了。
“对啊,我投资好不好?”宋泽说完调皮地吐吐舌头。
方柯笑出声,皱皱鼻子,勾了一下她的鼻梁:“小家伙,你有多少存款投资?”
宋泽故作思考的样子,“大概有几万块。不过,Andy那边的费用到了大概就有十几万了。”
“哦?那好啊。”方柯也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眼里的黯淡转瞬即逝,重新来过,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他没有重新来过的打算,不过既然她提出来了,他也可以考虑一下,资金那边,他可以完全不用考虑太多,当初放弃启耀不是因为资金不足,是他觉得就算是有足够的资金也挽救不了它的命运了。
宋泽,你不嫌弃我,真好。
宋泽学着他对自己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方柯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嘴边落下一个吻,宋泽顿了顿,脸上立刻绯红。他的嘴唇软软的,让她心悸,连他什么时候把她手里的饮料拿走放桌上她都不知道,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侵略了。
这是上次过后,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宋泽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不受控制地软了手脚,不受控制地沦陷在他的温柔里面。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她是不是该放开自己呢,全身心地接受他?方柯一点点地从嘴唇到下巴,到脖子,细咬,男人一般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控制不住情感,现在他们已经订婚了,他本来不需要管那么多了,可是他还是想得到她的同意,他没有大男子主义,他一直都把宋泽当个孩子一样看,他认为自己可以更宠她一些。
方柯的手抚上她的腰,拉开她的衣服,他的手很温暖,越来越炽热,还在她的身上一点点点火,引得她惊呼,却在他的吻里变成细碎的呻.吟。
夜色微凉,屋里却慢慢升温。
方柯,我把自己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待我。
宋泽,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太长,我只说六十年。